【杂谈】一种个人化的批评观
一周来看得多写得少,写篇小文略记几笔梳理思绪。
近来读到了许多令我不禁抚髀大赞、拍案叫绝的批评文本,其引证之宏富、理论之纯熟、话语之精到、功底之深厚,每篇拿出来都称得上是范本一般的精致艺术品。存在本身,便成为批评场域的一抹亮色,花园中独特的风景。
结合专业背景出发的批评写作某种程度上将“批评”这一写作方式的边界无限延伸,呈现出许多新颖的奇观,读来令人耳目一新。虽然先天的专业难度令这些文本看起来不那么好读,但克服阅读之难的过程本身便已十分有趣。
其中一些题目本就富于话题性,读罢之后亦不免引人思考,比如自己又将追求一种什么样的批评方式呢。如上述所言的写法也有尝试,抛开方法论话语单论感性经验的说法也有,摇摆于两者中间总想尝试更多的方式,是一种贪婪吧。
过于感性,易耽于游艺,少了厚实深刻的内容,仿佛空中楼阁;过于理性,又失之刻板,难免艰深晦涩,仿若难啃的骨头。理想情况当然是取其中,文质皆美,然而现实是难免会向一方滑动较多。索性便不如剑走偏锋,偏个痛快。
越是在写,越能发现大抵人之性情之于文字的影响总是潜移默化而无处不在的。所以每每动笔之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与过于严肃的话语保持距离,还得尽量克制过度阐释的膨胀欲望,追求言之有物却又不舍鲜活、直观、亲切、隽永。
期许能将每一次批评视作独特的“我”之于作品思想境界、个人经验、审美直觉与生命体验的融合,不局限于既成理论话语的启示行为,一种宽容与开放的对话。
读《国史大纲》常为钱穆先生笔记行间诸多“私货”所欣喜,如他言“三晋之士,急功好利,率务趋实,不乐为纯粹学理之研讨。兵、刑、农、法、纵横皆在是。道家如庄、老,阴阳家如邹衍,持论运思玄远者,皆近东之士。旬卿以赵人而游齐,虽深染东方学风,而不脱三晋气习。
治史本应严谨公正,钱穆先生却公然写这些个人感情明显的“偏见”,应该算是温情与敬意中的“温情”一类,因而读起来也颇多快意。透过文字尚能看到当年的清癯学者指点纵横的书生意气,冷冰冰的史书也有了几分生气与温度。
相较之下,近人所著论著多以隐去自我,务求客观为上品,虽不少真知灼见,读来仍呼过瘾,却难免面目模糊,刻板严肃、失了亲切。大抵也是因规矩日多,常加习练之故。
深邃的自然迷人,但批评的花园里若只有冷艳的紫玫瑰固然高贵,却太过冷清了些,姹紫嫣红开遍,野草奇葩争妍,不至于想看芍药的时候却只有牡丹,私以为才是更好的生态。
嘴上说出来的多元与包容,落在实处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故而我还是选择始终站在一个读者的立场,不耽于术语,不主题先行,以一支属于读者的笔去坦诚对于作品最直观与真实的“感觉”,不去作审判的神官,只发出旅途的邀请。
不求是否有效,但求会心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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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晴空,一个安静写字的up,有缘与你相遇,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