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地 · 序章(3)

“血月当空，天地皆赤。哀歌响彻四野，却于三日三夜后化为寂静。海水化火，寒冰融消。虚空扭曲，荒原一片黑暗，唯有紫色的光芒尚存。凛冬将至，诸神现世后再度化为尘埃。”坐在龙王左手边，被称为神的代言人的大预言家，时间掌控者，时空之神，神圣同盟的创建者之一，九大符文中时空符文的拥有者，基兰睁开双眼，轻声说到。终日住在学者之城厄尔提斯坦中最高的钟楼之上的他，每隔五十年才走出一次地底，将五十年中所看到的箴言告知神圣同盟中的其他人。厄尔提斯坦是符文之地上历史最悠久的城邦之一，城市扎根于深深的峡谷之中，但却又千塔临立，被喻为“千塔之城”。在上千年的岁月中，黑骑士、咆哮魔都曾在城墙上留下血与火的痕迹，城中的高塔也多次倒塌于战火之中，又重建在和平时代。厄尔提斯坦中的学者和魔法师骄傲地宣称，他们是“神的子民”。不论经历多少次战火，厄尔提斯坦仍旧矗立，仍旧是所有学者和魔术师心目中的圣地。
然而厄尔提斯坦的居民中，知晓基兰之名的，万中无一。
“听起来我们麻烦还不小。”瑞兹眼中笑意淡了一些，但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语气。“你应该看到的不止这些才对吧？我们的路在哪里？”
“我看不到。”
话音未落，除了桌首的龙王以外，其他四位神灵都是大惊失色，瑞兹的书上闪过不稳定的，危险的紫色电光，凯尔手中的剑则是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但她全然不顾，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基兰。哪怕是脸上从来没有表情的冰雪之神，暴雪之怒，寒风之噬，极冰之寒，弗雷尔卓德的上古守护者，冰晶凤凰艾尼维斯与泰坦一族的神灵，巨人之王，山岳之神，符文大地上最传说的锻造师，山隐之焰奥恩，也不例外。艾尼维亚双翅上的冰晶羽毛如同感知到危险一般根根竖立，而奥恩那如火焰般璀璨的红色眼睛中则闪过慑人的赤色光芒。
“一千年前，我们为了你看到的未来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如果路都没有，我们是不是该执行那个计划？”艾尼维亚清冷的声音响起，哪怕是冷若冰霜的冰晶凤凰，话语中也不免有些慌乱。
“未来并非不存在，只是我无法看到而已。有人蒙蔽了我的双眼。他的魔法力量非常强大，但却有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我翻遍过去三千年的羊皮卷，也未能找到这种魔法的源头。”基兰双手交叉在一起绞着胡子，眉头紧锁。过去一千年里，瑞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看来这位曾预言无数灾祸的先知第一次对自己看到的未来产生了恐惧。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却没有说，瑞兹暗忖道。奥恩嘟哝了一声，但所有人都在震惊中，无暇他顾。
“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们？”凯尔气呼呼地向龙王发难。
“我需要确认基兰看到的未来是真实的未来还是那人想让他看到的未来。我已经派伊瑟拉去调查了，她的魔法追踪能力无人能及，应该可以给我们带些情报回来。”奥瑞利安·索尔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但不知是不是错觉，瑞兹感觉他也有些动摇。是伊瑟拉带回来的信息他没有说，或者说，是伊瑟拉本身就遭遇了什么。一千年过去了，这些人还在怀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