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中心】向阳

—7—
老夫子清清嗓子，把一众困倦的学子从睡梦中唤醒。
周瑜自动屏蔽耳边的聒噪，认真地将最后的笔记完成，才开始慢吞吞地整理用具，他又一次抬眼撇过斜前方的桌子——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看向这个位置——诸葛亮的桌子，仍旧是他上课前来到学堂的模样。
草稿摊开在桌子上，远远地，能看见字体工整俊秀，微微带着一抹硬朗，而内容却还停留在昨天教授的魔道理论。
周瑜暗自叹气，面不改色地走过去替缺席的天才整理课桌。窗外司马懿急匆匆的脚步声带着不安从周瑜眼底掠过。
诸葛亮出事了。
“还不走吗？”
“夫子？”周瑜转过身，下意识地脱口问道，“您知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夫子的语气掺杂着疑惑，“刚刚进入教室的时候，你感受不到信息素的波动？“
“……”
周瑜别过脸，将视线从夫子审视的目光中转移。
“哼，我早就提醒过他……”
“可是他没有听进去，是不是？”
周瑜再一次沉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草稿，凝视着诸葛因匆忙而出现的小小笔误，又被他自己图画的一团糟。
“如果我不是beta，而是一个alpha或者omega，他一定会在意我的嘱咐。”
“你在意这个？”夫子盘腿坐在长椅上，“孔明可不在意，这次是你多虑了，周瑜。”
“怎么可能，诸葛怎么可能不在意？那他又是为了什么……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私心？”
“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你不该来向我讨教。”
“……不行，”周瑜痛苦地闭上眼睛，没了涂鸦似的痕迹做遮掩，那张清秀的面孔又浮现出来，“我开不了口……”
“嗯？”夫子轻笑出声，“我没记错的话，挖苦他可是你的长项。”
“可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周瑜焦急地解释，“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你不过是去质问他而已，哪里不尊重他了？”
“……”
“你顾忌他是个omega？”
“也难怪，”老夫子随意拿起一张稿纸，翻来覆去地浏览，“他告诉我，你和仲达都在劝他打退堂鼓。”
夫子抬眼，发觉周瑜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孔明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破译了相当一部分天书残片，他的小动作我不是没有看到，对他的默许也是经过另外两位贤者的同意。孔明有自己的想法，他的目的我们自然能够猜到，我们不愿过多苛求他，只希望这份责任不至于把他压垮。”
周瑜把草稿一页一页地捋顺，纸张的粗糙质感从指缝间划过，他耐心地听着老夫子的话。
“报告结果出来之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们。他并没有想到会遭到你们的极力反对，他只是觉得，omega的身份并不能对他研究天书造成多大困扰。”
“很危险，”周瑜蹙眉，“他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一旦落入到当权者手里，被人利用……”
“不会了，”老夫子的眼神看向学堂门口，“他不再会被人恶意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