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执】【黎明】凤凰劫-第十六集(2)

瞧着毓骁的神色，慕容黎就猜出了几分，毓骁虽然一直是个三不管的王爷，可他能让毓埥那般刚愎自用之人从不疑心他，能在毓埥出征之时越过已立的西晋太子揽下监国之责，其实很多话早已不必多说。毓骁跟从前的慕容黎一样，心不在此，但两个人都被各种意外推到了如今的境地，不同的是，慕容黎现在看似顺风顺水，毓骁却还在选择的分岔口迷茫。
这一杯，换毓骁执起酒壶给二人斟满，举杯回敬。
“陛下，请！”
毓骁虽然还缺一个正式的登基典礼，可事实上他已经不是骁王了，而是新任西晋帝，这一次酒桌上，坐着的是如今秦晋两国的国君，早已不能撇开一切如朋友一般漫谈闲话了。
“北秦与西晋结盟，是他的主意，对吗？”
不点名不道姓，慕容黎却几乎没有迟疑，便回了：“是。”
毓骁又倒了一杯酒，胸口堵得慌，他还记得初见时被那样率真的性子吸引，记得曾经如何惋惜过那已经名花有主，听说他生了一对龙凤胎，心里其实是有几分欢喜的，至少这样他的地位就稳固了，慕容黎定会待他好，那一对亲手雕刻的玉佩，都是日出天明时分，却不知，有没有人能知道其中的含义，或许慕容黎以为那是送给两个孩子的满月礼，可毓骁送上的其实是一份晚了许久的给慕容黎和执明成婚贺礼，祝福他们二人。
可后来毓埥出了事，毓骁和执明在潼关遇上，他甚至觉得那是另一个人，那样的意气风发，一身甲胄，军中无人敢不听令，调兵遣将、更改布防之时，更是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目光，他以为那便是真正的执明，却原来，他又错了。执明不只是在战场上能所向披靡的将军，也是战场之外也能运筹帷幄的奇谋之士，这一切的一切，他才是背后操作者。
好多话想问，可到了嘴边的话，只剩下一句：“他想要的，不只是让北魏输，对吗？”
回答他的是慕容黎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得了答案，毓骁唇边不由带了几分苦笑，举起酒杯，心口却闷疼得厉害：“再喝。”
慕容黎饮尽此杯，才听到毓骁仿佛释然又仿佛惆怅的一句感叹：
“本王是不是应当庆幸，北秦的帝王是您，而非他？”
这一次，慕容黎依旧没有回话。
北秦的帝王是谁，其实都没有差别，毓骁心里也明白，坐在他对面的慕容黎，早就看出来了，却还是一步一步按着执明的计划走到如今，看着北秦卷入如此的战局，看着执明将三个国家都搅乱，将这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他却没有阻止，只是默默支持执明完成他想做的事情而已。如果执明想做的是祸乱北秦，倒是不知，慕容黎可否还会如此选了……
“如果西晋这一次选择了置身事外……是不是就只会是第二个北魏？”
这一句，是疑问，也是试探，问的是之前，探的是如今，前一次，毓埥已然决定了，哪怕知道这背后不那么简单，西晋也必须得出兵，而这一次，该做出选择的人，是毓骁，要决定的是西晋的未来。
“朕那时与你说的话，皆出自真心，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便是朕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