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方法派》(12)拥抱(终章)

光从男一号演员的指缝间透过来，张云雷眯着眼睛看着，他想起了不久前刚看过的日出。
可惜挣扎到最后，也只是日暮途穷。
唯一让他有点儿庆幸的，是那个时候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件事能戛然而止，说不定是好事。
他宁愿杨九郎恨自己，他把自己的面目想的有多龌龊都没关系。 
张云雷终于回过神来，很抱歉的看着男一号演员。
他倒是很有经验的安慰他说:“刚开始上舞台都这样不习惯，话剧的这种灯光太刺眼了。不过也没办法，不这样观众看不清你的表情。尽快去适应吧。”
导演姗姗来迟，彩排总算开始了。
短短的半天时间，张云雷的世界里很多事情崩塌破碎，此时的心境去表演那个因爱而疯狂、而毁灭的少年，真的再合适不过。
“抱我，先抱我一下好吗？”张云雷只用了一个转身就入戏了。
连演男一号的演员这样的老戏骨看到他瞬间就到位的情绪，也明显是楞了一下才跟上台词:“别……别再诱惑我了，你让我发现我完全是十恶不赦。”
“我诱惑了你吗？应该是吧……如果这也是一项罪过的话，我宁愿戴罪一生，也不能不爱。”
他的眼角还戴着为了发布会上镜而化的妆，眉目低垂时美的不可方物，同时又刻画出淋漓尽致的绝望。
“如果说我有罪，如果说我一定要忏悔些什么，我只能说一句:我只是太过爱你。”
导演在台下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在克制中缓慢爆发出来的情绪，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惊讶。他悄悄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记下来，公演的时候男二号的妆要跟今天的一样。”
彩排结束，张云雷礼貌的鞠躬，谢过导演和工作人员，而后安静的离开。
杨九郎早已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小心的提着旅行箱离开了。
到此为止就是到此为止，应该干净利落。
作为一个编剧，他更加清楚现实中本不该有这样的情节，而且这应该是仅此一次的偶遇。
杨九郎拖着行李箱在他们半夜三更散过步的那段路上走着，给房东阿姨打了电话。
房东阿姨这一次终于没有让他失望，告诉他已经在原来的院子附近租好了一大一小两间房，只是目前还没有收拾好东西，给他租的那一小间里只有一个床垫子。
“这就可以了，其他的慢慢再添置吧。”杨九郎走到了地铁口，伸手在外套的兜里找地铁卡，却摸到一个烟盒。
是张云雷抽的那种煊赫门，里面还有半盒烟。杨九郎拐到地铁口附近的报刊亭边，买了一个打火机，叼出一支烟点燃。
陪他走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那个拥抱和他抽过的烟，是自己从他那里带走的一切。
来到房东阿姨说的那个地址，杨九郎取了钥匙走进他目前还不太成称之为“家”的新住所。坐在空屋子里无所事事，杨九郎拿出电脑准备继续码字。
连上房东阿姨家时有时无的无线，有很多新的电子邮件断断续续进来。他随便点开了几个，都是催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