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2)

但饥饿袭来，桑瑞斯吃光了所有的干粮。
已经无法继续或者返程了。
桑瑞斯决定继续前行。
他来到了母亲所提到过的峡谷，这里雾气弥漫，如奶似蜜，终日不见天空。
但桑瑞斯感觉舒畅，赶走了饥饿与疲乏。
但当夜晚来临，林木的雾气化为了女性。
她们有着丰满的乳房和娇艳的唇色，皮肤润滑白皙，身形婀娜。
她们靠近，“啊，英俊的少年人，用你的手抚摸我的肉体，占有我，哪怕只是一瞬就能让你充满快乐，把你的手伸过来吧，用你的唇靠近我。”
桑瑞斯感觉血管里有火在燃烧。当雾与幻影靠近，恍若有万千丝线缠住手脚，他无法继续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在将要沉入这美妙的峡谷时，他说，“等一下，一下就好，我需要点燃我的烟斗。”
幻影不能违逆桑瑞斯，因为那会让他愤怒，并脱离控制。
桑瑞斯半昏半醒地把烟草装满烟斗，用燧石点燃。他的烟斗喷出烟雾，混入四周。
他大口抽吸，苦涩又甘甜的烟气进入他的身体，他感觉心灵坚定又温暖。
桑瑞斯抽光了所有的烟，并继续抽吸，峡谷中的浓雾化成旋涡，向他的烟斗涌动。
那些诱人的幻影开始挣扎，但它们一旦被烟斗点燃就变成灰色、稍稍带有蓝光的烟，进入桑瑞斯的身体。
最终树木间没有了模糊的雾气，峡谷的草地上沾染了月光。
桑瑞斯抽干最后一口，他抬头看去，群山巍峨、峰顶的北极星正在闪耀。
桑瑞斯开始攀登。
山阴下生活的怪物被血肉的气息吸引，聚集过来。它们长着厚重的肉翅和爪，羽毛像铁一般。
桑瑞斯感觉手指发痛，戒指上的黑宝石变得更加深邃，以宝石为中心，笼罩山阴不知多少年岁的阴影开始泛起波纹，变成浓厚粘稠的翻腾着的黑色波涛，向那枚小小的戒指涌去。
笼罩山阴的暗影被宝石尽数抽干，群星下，由东至西横亘大陆的巨大山脉开始展露它本来的样子，深青色的山峦、巨大壮美的褶皱、其间的瀑布和松林。
宝石的黑色逐渐褪去，开始闪耀苍蓝色的光芒。
在苍蓝的光辉照射下，怪物们枯萎变形，最终化为粉末，扑哧一声消散于空中。
桑瑞斯继续攀登，峡谷中被他吸干的迷雾让他精力充沛，力量无穷。
每爬一步，因穿过石滩而变得苍白而坚韧的手就会在峭壁上抓出痕迹。
每踏一步，他的脚就会在石缝间留下印痕。
左手食指上的魔戒闪着光，为他照亮道路。
山下的人们也被那光吸引，在他们的眼中——巨大的山脉中，苍蓝星在缓缓上升，它照亮了所有阴影。
最终苍蓝星到达了山巅，它和北极星一同闪耀。
此后，无论大雨还是浓雾，都遮不住它们的光芒。
人们沿着桑瑞斯走过的路向北而行。
他们走过染血的石滩
踏过峡谷的青青草地
凭着脚印和手印攀爬而上。
到达了顶峰。
他们在山的最高处向北望去。
那里也有着同样的景色——河流湖泊、城镇聚落，还有无数向南望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