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圣诞》序章：失望之冬与希望之春（上）

冬至夜，大雪如期降临。
深夜时分，公园早已寂寥无人。长椅上，路灯下，裹着风衣的夏小菲还在看书。口中吐出的雾气徐徐上升，在飘过帽檐前的一抹雪白时，又将发梢的冰晶凝得更厚了些许。
半晌，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合上了书。额前的冰屑窸窸窣窣地落在封面上，随即又被纤细的手拂去。“这天气果然不适合看书。”他不禁叹息。“不过也没有人会来这里看书吧？”
手机提示音打破了天地间罕有的宁静，然而马上，短促的声音又如脉冲般扩散，最后湮灭在无尽的夜里。小菲拾起长椅上冰凉的手机，一则来自ECO系统消息映入银白的瞳孔
“b海域发生沉船事故，望有相关经验的各位前往救援！”
与此同时，b海海岸，无数手机同时亮起，信息覆盖了以沉船点为中心半径数公里的圆。即便是深夜，信息的洪流依然能如季风自海登陆，扫遍整个网络世界。
“帮不上忙啊。”夏小菲叹了口气。望着吐出雾气缓缓与低沉的天空相接，他闭上了双眼。
……
这时，距此不远处的摩天大楼停机坪上，另一双眼睛却依然盯着电脑屏幕——那人是夕云。不同于有完善防寒措施的夏小菲，他（确 
信）
的短裙丝袜水手服显得与冬日的气氛格格不入。“图灵，b海域有多少人被困？”
“六百七十三。”电子音响起。“我可以通过ECO定位他们。目前船只左舷被撕开一个十三米的切口，水密门大多年久失修无法工作。沉默在所难免。”
“多长时间？”
“最多半个小时。目前已经有三只业余小队参与了救助，政府方面应该也会很快到位。”
“通过ECO向救援队发送事故坐标与人员相对位置！”夕云斩钉截铁地做出回应：“图灵，动用紧急预案，由你调度救援工作！”
“明白，master”
下一刻，淡蓝色的全息投影屏幕在夕云周围展开。电子地图上，象征着救援船只的蓝色圆点正在向事故地点靠拢。那是数十条自海岸紧急启航的民用小艇，以及尚未进入锚地便再一次驶向大海的渔船。他们的主人在ECO的指引下，驾驶他们向着同一个方向奔去。
雪未停，冬日狂风掀起的浪与汽笛的长鸣和内燃机的咆哮一同，扰得海面不得安宁。于是，砭骨的海水怒吼着报复般拍击在船头，扬起雪白的飞花，又于空中化为冰凌，切削着一张张坚定的面容。海岸，直升机的数次起飞都被风雪狠狠拍了下去，极少数的几架次摇晃着，努力向渺远的海天交接处飞去，隐没于鹅毛似的暴风雪中。
……
“云云，回去吧。”图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身体要紧。”
“全员生还的概率有多大？”夕云只是问出了自己挂念许久的问题。此时，他灰黄的假发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但他还是向远方张望着，只可惜，眼前只有风雪茫茫。
“目前是百分之零点五，如果海况更差……”
答案比风雪还令人心寒……
“为什么他们不早一点报告事故？一定要等着船只侧翻吗？”夕云咬着牙责问。“就算是十几米切口，也不会……这么快……难不成……『认知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