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抑郁文】杀了那狗，人就能得救（10）

睁开眼，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努力回忆，才想起自己如今处境。
黑暗处响起一声狗吠，我起身走过去，见到了奇特的一幕，“污蔑者。”
衬衫男被绑在柱子上，在他身边有一只狼狗，那狗呲着牙流着口水，随时可能咬向他脖颈，而我面前有一把刀。
“杀了那狗，人就能得救。”有声音冲我说。
我突然想起鸾逸曾问我的一个问题，火车铁轨上躺着三个人，对面铁轨只有一个人，而我面前有一个按钮，可以控制火车驶向任意轨道。那么，是让火车轧死那三个人，还是刚巧路过的一个人？
这其实是在问，是否愿意为救多数人而牺牲少数人，而当时我的回答是，什么也不做，因为一旦动手就要杀人，而杀了人就要坐牢，我没理由要为不相干的人坐牢。我问她，难道你会为了救人而杀人吗？
鸾逸当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说我太冷漠。我哦了一声笑着说，如果铁轨上躺的是她，就算对面铁轨上站着一千个人我也会按下按钮，之后她就不说话了。但其实我是骗她的，这招在她情窦初开时特别管用，而撒谎对于我而言从来不算负担。
“看着他去死，或为了救他去杀一只狗。你怎么选择？”那声音又说。
我放下刀，“在我看来，人和狗没有区别，我只是不想杀生。”
“真冷漠啊。”
“杀人要坐牢的。”
对方哈哈大笑，“我心堕无间，无处不是地狱，牢里牢外又有什么区别。”
我皱眉，“有人告诉我，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就算是变态也能做个好人。”
“愚蠢！”
我抬头直视前方，“甘之如饴。”
对方再没有回答，我看向衬衫男，他满眼仇恨看着我。我耸耸肩，“就算你这样看我，我也不会为了你杀生。”
他立刻装出一副极其委屈的表情，对此我不得不佩服。我看了一眼他表情，难以自持的笑了，如果是普通人看了他此刻的表情却不施救，事后怕是该会受道德谴责吧。忽然有些庆幸，还好我不是。
如今我眼前的，不过一头禽兽和一只畜牲，无论哪个，他们的生死都和我无关。
我伸手触摸着墙壁，身后衬衫男发出尖利的叫声，那狗吠更加暴躁，仿佛随时要血溅三尺。我对自己说，我是变态，变态不需要良知。
直到我的五指又消失在墙壁中，我还没来得及高兴，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我收回手，拇指被划破了。
对方声音低沉，“今日之你，终将成为今日之我。何必同我分歧，执着于一位谎言者。”
我充耳不闻，穿墙而入，眼前是一个昏暗的教堂。本该钉着圣子的十字架上空无一物。而洁白无瑕的十字架下静静躺着一座水晶棺材，我一步步走上台阶，脚步声踏在教堂的地板上，不快也不慢。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怀疑，如今终于要证实了，我自然不会有丝毫犹豫。
棺材上，我又看到了那红色圣经和那本黑色的日记，我拿在手里。左手天堂，右手地狱，我独立人间，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