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莲心(3)

“古将军回朝几天，想必早已听说了本宫妖媚祸主的事情了。清君侧，杀妖妃，除去了我，这可是于社稷于臣民的大功一件。所以，用陪伴着你建功立业的那把剑，再做一件功劳千秋的事，杀了我吧！至少，世间再无人知你女扮男装。”苏木莲满脸冷漠决绝，似乎在叙说着别人的事情。
“你疯了吗？”一向沉稳，冷血著称的古将军，内心生出来一种恐惧和慌乱。她之前萌生的一瞬间的内心深处的想法，苏木莲一语中的，她死了，世间再无人知他是女儿身，也不必怕欺君之罪。但是，此刻的她，更害怕失去了这个世间唯一的朋友。
“我是妖妃，即使你不杀我，也有千万人想要我的命，此次，皇上封禅泰山，我作为一国之后，不随驾前往，不过是怕路途遥远，被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暗杀罢了。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的最终命运，依然是死亡。而死于你的剑下，总好过死于那些自诩忠贞者的剑下。你动手吧。”苏木莲走到她的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况且，兰儿，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成就你的功名，杀了我，即使你的女儿身被发现了，那些大臣，那些正义之士，只会记得你杀敌无数，只会记得你除去了妖妃，他们会站在你这边，而百姓，也会拥你如神，民心所向，你的地位将无人可以撼动，而我和夫君商议了，我死后，立你为后，想必那时候也是所有人所希望的，必无人阻挡，也无人可挡，至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兰儿，我能给你的，仅此而已。”说完莲儿莞尔，叙说着兰儿的未来，却露出仿佛在是在憧憬中着自己美好未来的神情。
“不，我怎么可以，我做不到，我的剑斩杀的都是我的敌人，而你是我的故知，当初，决意执剑是想护你，而此刻你居然让我用他了结你的性命，我不愿，我的剑亦不愿。”经历了九死一生，血流成河却不改面容的她，此刻拿着剑的手在不自觉地发抖，与面前泰然自若，还执起酒杯肆意饮酒的苏木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莲儿听着她的说辞，轻笑一声，脸色却渐渐惨白，嘴角也慢慢渗出血迹，“知你不忍，所以，我早已服下剧毒，你不愿杀我，我却只想为你成就功名。对不起...我等你回来了...却不能陪...”话还没有说完苏木莲便已经倒了下去，嘴角渗出的血迹，落在一身华服上，与红色的凤袍融为一体，这是她最喜欢的衣服，她穿上她去迎接她回来，然后赴死。倒下去的那刻苏木莲仿佛又看到了当年诀别的两人。
“兰儿，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别闹，莲儿，将门世家，战场杀敌是天命，何况皇上逼迫爹爹，我不忍他风烛残年，还要奔赴战场，那不是逼迫他去死嘛。乖，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还有，我不在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
“等我回来，打了胜仗，领了赏钱给你买发簪。”
“嗯，好，我等你回来，不要发簪，只要你平安。”
抱起地上的苏木莲，她脑海里浮现的却都是自己浴血奋战的场景，那时候心心念念的莲儿，就在自己的怀里，可是此刻，为什么那么不真实。拿出袖子里的抚摸了无数遍的发簪，簪在它真正主人的秀发间，异常平静，没有悲伤，好像那一刻自己的心死了，是的心死了所以没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