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8)

“唉。”萦梦叹了口气。他们走到T字路口的一侧，等着车辆过后走向红绿灯。
最后一辆车启动离去，站在道路另一侧的少女从车子的那边出现了——那是一位仿佛从梦中走出来的的少女。淡粉的裙子，白色的丝袜以及带有领子的蓝白毛衣，贝雷帽下，是萦梦魂牵梦绕的，熟悉的脸庞。
萦梦的双瞳一瞬间被她的身影占满了，记忆的阀门大开，曾经的画面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充满了萦梦的脑海。
——她是忆雪！
忆雪也愣住了，静静地看着萦梦，眼眶中渐渐泛起泪光。
忽然，一阵撞击将错不及防的忆雪推向马路。忆雪回头望去看见的是正在打闹中惊愕的情侣。接着，轻轻地垂下眼帘。
忽然，忆雪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身躯轻轻地环抱住自己。她睁开紧闭的双目，是萦梦。是他将自己拉入怀中，护着。
“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下一秒，两人被车子撞出了几米之外。
“能再次遇到你，真好。”
忆雪隐约听到了萦梦的声音，可是意识却在不断模糊。
“对不起，不能...不能实现和你的约定了。如果有来世，我还是要喜欢你，愿你能幸福地活下去，小雪。”
忆雪挣扎着。只有那么一瞬间，忆雪看见了萦梦的微笑，看见了那双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的目光。随即，忆雪失去了意识。
忆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了自己和萦梦共同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老去，共同地坐在花园里的板凳上看着夕阳。突然两人回到了年轻的模样，而萦梦的背影渐行渐远，无论忆雪如何追赶也无法拉近彼此一点点距离。最后忆雪只能无力地看着萦梦消失于尽头。
你要好好的。
忆雪醒了，猛然坐起来，热泪顺着脸旁慢慢地流下。
忆雪妈妈看见了忆雪坐起来，先是愣了一下，疲惫的双眼露出惊喜，双手捂住成了O型的嘴。
忆雪看了下妈妈，脑海却马上浮现了一个名字。“妈妈，萦梦呢？”忆雪紧握妈妈的手，问道。
忆雪妈妈脸色微变，略显忧伤，指了指隔壁的床位。“在那，还在昏迷中。”
看着沉睡的萦梦，忆雪心中不安的石头渐渐放下。
滴......
萦梦的监护仪响了。
忆雪妈妈立即反应过来，一边跑出去一边喊着护士。
忆雪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呆呆地伸出手想去触摸萦梦，不慎从床上摔了下来。
不要。
忆雪加快了速度，死命地向萦梦的病床爬去。
不要。
如同崩塌的水坝，泪水从眼眶奔涌而出。
不要。
抓住了床沿，用尽力气爬着，伏在床上。
“萦梦，你不要在离开我好吗？我们不是约好再次相见时要去看樱花吗？不要...不要离开我...”眼底已经充血。虽不是撕心裂肺地嘶吼，却也一样痛彻心扉的诉说。语末，忆雪晕死过去了......
几天后。
“医生，我女儿她......还能活多久？”忆雪妈妈抽泣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