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末）

“什么要求？”阎衣问。
“做我朋友吧。”
“女朋友？”阎衣急忙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朋友是两个字，女朋友是三个字，你是怎么听出来我想让你当我女朋友的？”
“……”
“罢了，你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方烨单手端起刚出炉的味增汤一口喝完，擦擦嘴道，“那就请多指教了。”
阎衣点点头，一脸委屈。
“诶，我说，你怎么一幅被我占了便宜的样子啊。”方烨忍不住发问。
“因为我真的被占便宜了啊，而且这种问题可以好好讲，干嘛要一脸坏笑地来问啊。”
“因为会让你难堪啊。”
“这种话不要直接说出来好吧？”阎衣端起汤碗挡在通红的脸前。
方烨轻笑两声，这小学妹还意外的有些可爱呢。
方烨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结好了账。
“多谢款待。”阎衣擦了擦嘴。
“招待不周。”
走出寿司店，已经快要8点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学长走哪边？”
“先送你回家。”
“我还需要你送吗？”阎衣挑眉，“你安全到家就大吉大利了。”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这是礼数。”
“那好吧。”阎衣点了点头，跟方烨走在江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即使太阳下山，也不会对灯火通明的街道产生半点影响，人造灯光使得这条街上几乎没有昼夜之分。
阎衣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方烨认真地说，“加入AMO的事情，希望学长好好考虑一下。”
“我拒绝。”
“……”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努力学习吗？”方烨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消失了。
阎衣不解地摇摇头。
“自我记事起，我的父母就很少在我身边，只有爷爷奶奶在照顾我。那时，能力者已经被大规模发现了。他们也是能力者，还是能力等级很高的一类。在那个混乱的时期，他们四处奔波，为国家清扫了大批的反政府能力者。那时，我还以他们为荣，觉得自己有个超人爸妈。其他的小朋友也很羡慕我。但是，每次家长会，每次儿童节，都没有他们的身影。也许只有新年的几天他们会在家里待一会儿。到我上初中后，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但是我父母没有回来看一眼，哪怕是一眼。直到死之前，奶奶也在叫着我父亲的名字。”方烨叹了口气，“这之后，唯一能证明他们存在的就是每个月打到我卡上的钱和每次考试后询问成绩的电话。”
“每次他们都说什么为我好，为我好，为我好！”方烨的声音颤抖起来。
“他们每次都说自己在含辛茹苦地工作，把自己捧得高高在上！将自己不回来的理由吹得冠冕堂皇！”
“把我的人生道路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是他们从没想过，也从没问过，我真正渴求的到底是什么。”方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我不需要一个人根本用不完的钱，也不想独自住在能住下十个人的房间里，我更不想走他们铺好的阳光大道。”
“我只需要他们多陪我一会儿，多跟我聊聊天，聊聊我所期望的将来，聊聊学校的事情，聊聊什么都好……”方烨突然停了下来，咳了一声，他猛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略带哭腔，“失礼了，抱歉让你听了这么多无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