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题（尾声）

（脑洞产物，请勿上升蒸煮）
人这一辈子，到底有多长?
长到我站在他旁边一辈子却只觉得自己拥有了一瞬间。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也想过要问他，爱过我吗？
却总想起那年我师哥上《欢乐喜剧人》的时候，杨九郎的台词。
他爱过他，可他也娶了别人。
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都停在了生命的结束，谁知道在生命的尽头，最惦念的那个人是谁?
又是一年清明了。
这几年，云鹤九霄里不少相熟的师兄弟相继离世，孟哥的大儿子来接我的时候 ，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愁苦。
“跟您说了少抽烟怎么就是不听呢？”
“这么大的雨，您要不然别去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他这才闭了嘴。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唠唠叨叨的样子，像极了他父亲。
出了门见嫂子同闺女坐在车里，我们点了点头，相互示意之后就再无话可说。
我不知道这个在孟哥身边陪伴了四十多年的女人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我没问过，却猜想她了解我对孟哥的情意。女人的感觉最是敏锐，何况是这么个通透聪明的女人。她爱他，却默许了我的存在，我没有理由不感激。
我在三十五岁时结束了我短暂的婚姻，净身出户，无儿无女。孟哥的一对儿女我一直视如己出。
不过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孟哥的女儿比儿子小了三岁，从知道孩子存在之后就备受夫妻俩的期盼，又因为生得漂亮古灵精怪在后台颇受宠爱。
儿子到底就不同了，寡言少语，小小年纪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众星捧月的妹妹面前难免显得黯淡无光。一个人坐在角落悄悄摆弄自己的故事书的时候，倒是像极了刚刚北上学艺的我自己。
女儿的五官很像孟哥，脸上的神情却不见孟哥的影子，但很像她妈妈，灵动而坚定。倒是儿子，继承了妈妈五官的轮廓，唯有那双眼睛，不经意间总能看出同他爸爸一样的脉脉柔情。
幼年的时候，他常常同妹妹赌气，孟哥便总让我把他带回去过夜，以此来平息两个人的战争。
小小的人儿紧紧贴着我，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他很少要我给他讲故事，四五岁的孩子，已经能读市面上常见的故事书，惹得后台一群人打趣儿孟哥，一点儿也不像他儿子。
我问他：“和师父回家是不是不开心?”
他摇头，懂事得让我心疼。
他晚上也从来都乖乖睡觉，只是偶尔会在关了灯后抱着我的胳膊，悄悄问我：“师父，爸爸是不是不爱我?”
我坚定地摇头，给了他满意的答案，却没法说服自己。
他唤我一声师父，可我什么也没教过他。
其实他自小就因着身边叔伯大爷的耳濡目染对相声表现出兴趣，孟哥和嫂子商量过后决定让孩子试试，倒是我一个外人一直坚定反对，一心要让孩子好好读书，又是排比又是修辞的举例了各种读书的好处，最终成功劝说了他的父母。
其实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这个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孩子吃苦，害怕这个自幼如我一般的孩子会步了我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