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题(十九)
平心而论,在节目组的日子很快乐。
食堂、宿舍、排练厅三点一线,几个相熟的演员告诉我,大学就是这样的。
我想起自己从前对九春师哥的羡慕,突然间觉得也不过如此。
能早一点遇见孟哥,是我最庆幸的事。
其实我巴不得再早一点儿,虽然他不属于我,可我看着他,我无味的少年时光也会多一点儿快乐。
虽然我所有的苦都是因为他,可我所有的快乐,也都是他给的。
对口柳活输了的那场,孟哥尤其难过。他为这个节目付出了很多。为了让我动三哥,甚至不止一次许下了红烧肉和糖醋排骨来哄我。
直到录制结束后我在他的衬托下愈发显的胖得多,我才察觉出他的心机深重,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站在台上时,我看着他越发挂不住的脸色,没法不心疼。
我跟在他后面下了台,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便瞧见来助演的师哥迎了上来。
他们紧紧拥抱,我站在他身后,笑得不知所措。
我也很想上前,抱着他。
然后告诉他,你做得真的很好,我不觉得委屈,再难的处境,你都有我。
可我没有,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孟哥被很多人喜欢,饼哥四哥还有今天来的鹤伦师哥,他们都把他当做弟弟疼爱。
他其实只需要在我面前做个大人。
我在旁人面前都温和有礼,却独独对孟哥留了几分性子,是因为我知道他会让步,我仗着他的疼爱肆无忌惮的挑战他的底线,不过就是想看看他能宠我到哪一步?
我已经没安全感到了要靠试探来找寻存在感的地步了。
孟哥从来都不需要如此,他好像站在那里,天生就能吸引别人。
这不是我的错。
孟哥有所有人的宠爱,我只有他。
他是个富豪,我是个乞丐,又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我为着不给他添麻烦的缘故,已经给我心里那份孤独冷清披上了热情似火的外壳。
不然我不会和他上了这个乱七八糟的酒桌。
他抱着刚刚淘汰的金霏老师哭得梨花带雨,我则在陈曦哥的胁迫下吃掉了一整份重辣的水煮鱼。
第二天人家回了北京,我的嗓子却在赶商演的路上哑得说不出话。
孟哥拿着手机按着拨号键,一边嚷嚷:“我跟金曦拼了。”
我没理他,临时喂了两片药进行了自我抢救。
朋友是孟哥交回来的,从厕所到演播厅的功夫两个人就称兄道弟了。吃完了昨天那顿饭,两个人就成了生死之交。
我们在人家家门口排练决赛作品的时候,我没来由地想起了小时候沉迷过的江湖义气。
孟哥比我想的简单,他之所以不愿意回七队后台排练而执意要约着人家出门,无非就是为着金霏老师家的闺女。
其实他冠冕堂皇的和我说了很多,比如“人家经验老到可以指点我们”、“作品是人家写的肯定有更深刻的理解”,诸如此类的理由数不胜数。我没拆穿他,还是和他出了门。
看着他抱着人家孩子时候那个满足的笑容,我到底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