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爱,不爱?》(下)(2)
刘耀文在他们成婚后赦免。
马嘉祺叫他调去吏部做官的那日,回寝宫尝到了丁妙妙阔别经年的甜酒,甜酒并不甜,他百感交集而食不知味。
他小心忌惮着刘耀文,却不想在吏部做官的刘耀文,在某日进宫遇到了因脾气差而臭名昭著的十公主。他那未曾见过几面的妹妹竟来求他,指明要刘耀文做她的驸马。他欣然接受,服侍皇后的婢女却悄悄来禀告:“皇后这一整日都郁郁寡欢。”
马嘉祺立在荷塘池边许久,日暮时才让人吩咐下去,就说公主的亲事指日可待。
丁妙妙明显的冷漠在刘耀文和公主成婚后逐渐显著,开始马嘉祺并不主动提及,后来不堪忍受,便对她说:“我下旨时,刘耀文可并没有像你当年那迟疑反对。”
“与公主成亲那日,他笑得乐不可支。”
“我真的怀疑,他是否对你有过心思。”
回应他这些挑衅言语的,是丁妙妙漠然别过的脸。丁妙妙那样温和的脾气,足足一个月没有与他说话。无论马嘉祺怎么逼她,她就是铁了心不和他说话。
她说出第一句话,已是深秋。异域使者来京城,酒宴上他被异域的葡萄架灌得微醺,叫那异域的美人在跳一曲。
他跌跌撞撞回到寝宫,便遭到丁妙妙的质问:“你喜欢那个为你跳舞的姑娘?”
马嘉祺在涣散的目光中凝望她,在眼底涌出悲哀光泽前颔首:“是啊,我喜欢她。”
从那时起,马嘉祺开始学做一个糟糕的皇帝。他逐渐变得对所有事情意兴阑珊,沉醉在歌舞升平中乐不思蜀。
荒唐堕落的马嘉祺总是能将她的目光吸引,让她的关注有那么短暂的停留,她的爱意珍贵他得不到,那便退而求其次,得到她的愤怒与质问也好。至少在她怒气冲冲的眼底,每每找到的都是他的身影,他马嘉祺一个人的身影。
马嘉祺在他二十三岁那年,决定放丁妙妙离开。
那夜冬至,他在及膝的雪地里做了一宿,刺骨的冷意让他想起十二岁初见时深秋的冷雨夜,想起那些年彼此心无旁骛的陪伴,想起时至今日依然无法如愿以偿的拥有。
想起白天里,偶然撞见的老丞相和丁妙妙。老丞相说:“你不能那么欺辱皇上,你要么爱他,要么就早些离开他,你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了他。”
丁妙妙默然良久:“他说不许我离开。”
“哪有什么不许,只看你愿不愿意?”
他隔得远,双手握拳屏声静气等待许久,等到的是丁妙妙的颔首。
他没再听他们后来的对话,只是孑然一身在偌大的皇宫走啊走,霜雪飞扬染白了他的发丝,让他不禁设想,若这般和丁妙妙耗到白首,又会是何光景。她会不会像此刻一般不再笑?不快乐?而他自私享受她偶尔的注视,扣心自问,又何尝真的开怀?
马嘉祺在御膳房偷了一壶甜酒,醉倒在大雪飞扬的冬夜里,翌日晨光熹微之际,他决定给丁妙妙自由。丁妙妙难以置信地问他缘由,他豁然一笑后转身,用编造出的理由答:“我终于理清,一直以来对你的执着,不过是习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