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生素 沈巍自白(2)

夏天的黄泉路上也应景地冒着些热气，两边的彼岸花像藤蔓一样疯长着，脚下的泥软而散发着纸钱的迷香。我的女儿蹲下来，采了一朵彼岸花，鲜红色的彼岸花茎在她幼小的手上流下血水。
“对不起！”她吓哭了，想把花接回去，可是花托已经和花茎分开，不能再连上了。
“爸爸，它很痛吧。”她眼泪汪汪地抬起头。
饶是杀伐果断的我此刻也不忍心看她伤心。但是一朵花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可以用你的血给它疗伤，让它再长出一朵。”我哄骗她。其实彼岸花能不能再长出一朵我是不知道的，不过人血的确有滋补的功效。而且让女儿觉得世界上有可以一一对应的简单因果，也可以让她心安一些。
果然回去之后罗浮生和我闹，说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放自己的血，要放应该放他的血。
“行了。”我一把扛起他往床上走去：“你真当自己是血牛啊，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他闷闷不看我，可能是看昨天女儿手上那个小血疤接受不了。
“放心吧。她还了愿，很开心呢。昨天还在和那朵彼岸花说话，还把她带回来了。”
“当初你也是拿彼岸花哄我开心，还割血喂花。”
“是啊，毕竟黄泉没有玫瑰。”
他打我一下，滚到被子里不出来了，应该是羞红了脸不敢见我。我也不揭他的被子，等他自己出来，闷闷对我说：“你不好玩，赵云澜比你好玩多了。”
于是我在下一次他又滚到被子里不出来的时候揭了被子滚进去，像个痞子一样让他无处求饶，老实说，这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