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终响

自那运输用的船回港以后，ME社上空的乌云便再没散开。
发怒的狂风咆哮着，一下又一下冲撞在社内所有大楼的玻璃上。压抑的气氛如一座笼罩，紧紧扣在这诡异的地方。
大楼内部，编号为M-20的实验室里。
温蒂被束具紧紧得拘束在实验仓里。
她身上的伤口还在，几乎都没有痊愈，足可见这些天，她所经历的环境多么恶劣。就算没有被束缚，恐怕也已挥发不出力量。
但在可可利亚的要求下，实验舱里用以限制力量的磁场还是开到了最大的档位。
这次的行动，对人类而言是实验，而对于身为律者的温蒂来说，还是死刑这个词更加贴切些。
“准备，取出律者核心。”
她腿上的绷带早被解开，右腿小腿中心处，一个奇怪的凸起块显得格外扎眼，毫无疑问，那里便藏着这些人想要的东西。
机械臂捏着锋利的手术刀，切开了她的皮肤。
为了防止宝石的不稳定性，逆熵的科学家只给温蒂用上了很少的麻醉剂，她的意识还清醒着，身体的感官也没有完全失灵，她还能感觉到小腿的疼痛。
机械臂抓住了宝石，把它一点点拽了出来。
这颗破石头在少女体内呆久了，大概也已贪恋于少女体内的温存，机械臂拽它出来几次无果，只得加大了些力道。
剧痛再度来袭，与此相伴的，使腿部的空虚，仿佛腿骨被抽走一般，温蒂直到，这是自己的律者核心正在被剥离，一同远去的，还有自己的生命。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疼痛感也不再明显。
周遭的一切，似乎正在逐渐化为虚无，连同自己，一起。
......
不知几天前，两位拥有律者力量的少女在ME社的牢房里醒来。这里十分昏暗，除了监控闪动的红灯以外，就只剩下一盏节能灯提供着唯一的光亮。
大概是在商人的世界观中，为阶下囚多提供一丝光亮也是一种性价比不高的行为吧。
“芽衣姐姐，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啊。”
被关在这样的牢笼里，没有白天黑夜，没有时间，两名少女不知被关押了多久，最终，温蒂还是先开了口。
这是芽衣来到这个地方以后，温蒂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这打破沉默的话语，语气却如此绝望。
两名少女被分别关在两个牢房中，中间间隔一层玻璃板，只要需要，还是能看到对方的，但此刻，芽衣别过头，故意避开温蒂的视线。
与这寒酸的照明不同，这里的防御设备确实如此先进，律者的力量被压制，完全无法释放，两名手无寸铁的少女，深深地感觉到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握的无助感。
温蒂终究还是小女孩，她没见过这阵势，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人类这种生物，只要心死了，肉体就无所谓存亡。温蒂曾经也是如此，如果活人的世界都宛若地狱，那死后又能坏到哪去呢？但这世界偏偏给她开了个玩笑，让她见识到了片刻的温暖，让她有了片刻的希望，让她有足够的理由畏惧死亡.......然后又把她推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