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日记 第一章
我常年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那条狗大部分时间不用我管,它似乎过活的比我还好,经常能在它的嘴角发现荤腥。或许是我没有尽到一个主人的义务,别人家的狗总是对主人极尽谄媚之能势,我家这位已经很久没用正眼看过我了。别说摇尾巴,屁股动一动都是对我莫大的恩赐。
想起这条狗的来历,我的心总会莫名的一阵绞痛。五年前我刚刚大学毕业,把村里的祖屋卖掉,从那个鸟不拉屎的村子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县城,开了这家小的不太可怜的书店。以前同村的二狗也在这里打工,加上小时候的交情,我俩理所当然的鬼混到了一起。有一天我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跑到县郊的一个道观去烧香。可能是二狗业障太重,布施香火钱的时候,他的山寨机跟着毛爷爷一起掉进了功德箱。在二狗求着老道打开功德箱的时候,我满心虔诚的跪在蒲团上求上天赐给我一个女朋友。可能是跪的时间长了,起来的时候神像好像对我笑了笑,我顿时对生活充满了期望,也顾不得二狗的哀嚎,扭头冲出道观期待着我的艳遇。
结果很符合我的一贯作风,一路上只看到两个女人,一个是理发店的老板娘。丰满的略显夸张,有一次她把她的外套晒在路边,我以为是床单,双人床的。另一个是路口卖烟的老太太,如果我奶奶还在的话,她应该能给我奶奶当大姨。回到书店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这条狗,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趴在台阶上瑟瑟发抖。我动了那该死的恻隐之心把它抱了回来,抱起来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和我猜的一样。连它都是公的。
好像全世界的土狗都叫大黄,我的狗当然不能一样。它吃的比较好,所以很胖。头胖,肚子胖,屁股胖。我给他起名叫三胖。起好名字以后才恍然大悟,某国领导人有着和我家狗一样的雅号,顿时觉得这个名字充满了恶意,不过我也没打算改,叫什么不都是活着?难道那个领导人的伙食能和我家三胖媲美?
我很想聊聊我的家人,不过实在没什么可聊的。爷爷奶奶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在外地打工,我和全世界的留守儿童一样,每个月到村长那里领父母寄回来的钱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十一岁那年,村长给了我很多钱,说我父母在工地上出意外走了,这是赔偿。我记得自己没有哭,对当时的我来说,父母就是每次过年给我包饺子买新衣服的人,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交集。后来长大之后知道了家人的意义,虽然后悔,但是一样没有哭。虽然二狗总是拿这件事说我冷血,畜牲。但是我觉得我并没有泯灭人性,只是因为时间可以干掉一切,包括悲伤。
如果非要说我这二十多年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那就是我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大学生,虽然只是个三流大学的三流专业,但在我们村,足够我炫耀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