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题(十五)
我觉得我忘了那段时光,忘得一干二净。
也有可能是我不愿意回想,只要我回想起来,我都会觉得自己像个二傻子。
我把孟哥安排进了我的余生里,却没问过他是否愿意。
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已经做好了全部打算。
是不是很可笑?
我不知道孟哥用了什么法子,但是很快两个人就在后台出双入对了。
他没了陪我聊天的时间,也没了陪我吃饭的时间。
他整个人开始加倍的拼命,换着法子的加场,精打细算自己银行卡里的数目,为了给她一个家。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陪着他一场一场的演。
我很委屈,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委屈什么。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意识到我爱他。
我从没想过他结婚会对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以为我愿意在他旁边一辈子,就能够真正的陪他一辈子,忽视了他也会成家的事实。
我开始想要逃避,却发现没了逃避的理由。
后来我们开始了日常的三人出行,我习惯了在他们两个搂搂抱抱时低头吃掉碗里最后一根菜叶,也习惯了面对两个停在街角的身影闭上眼睛。
偶尔也遇上打趣的师兄弟,“小孟,出去约会还带个电灯泡啊?”
都是孟哥嬉笑着回答,我也不是没打过退堂鼓,推脱自己有其他事情可忙,只不过都被他戳穿了。
不知道是我压根不会撒谎,还是他清楚我的生活里只有他,反正无一例外的被他看破。
我跟着他蹭吃蹭喝,从未想过他的女友是否开心,他调停得很好,不该让我知道的,我一分也不晓得。
我不知道什么会打破这个局面,我只是想到每晚那两个停在街角深吻的人,都会有一种疼痛。
这种感受不是我的夸张修辞,也并非所谓窝心的感觉,而是真真正正的疼痛,疼到不能呼吸,疼到夜夜无眠。
我记得那个夏夜,一个没有任何特殊的晚上。其实北京的夜晚温度不高,但是那天很热。热浪一层高过一层的扑面而来,我穿着大褂被闷出了一头汗,内心里的燥热根本没有办法抑制。
我一直劝说自己心静自然凉,然而一点用处都没有,整个人犹如在一个蒸汽房里,呼吸都觉得困难。强撑着下了场,脚步虚浮到犹如踩在了云端,没等走出多远,就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孟哥急急忙忙去拽我,没拉起来,反而自己也坐在了地上。
饼哥刚刚从外面进来,看见我们两个,笑的很大声。
“这还没过年呢,你俩不用行这么大礼。”
我们没理他,孟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估摸着也没琢磨明白我是否生病。
我问他:“哥,你热吗?”
他摇了摇头,看了看饼哥,饼哥也摇了摇头。
“走走走,去外面散散热去。”
我还不知道饼哥说的散散是怎么个散法,就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后门不远处的一个烧烤摊。
这是夏夜里最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是这个热闹且严肃的城市里为数不多可以推杯换盏交换心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