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记》第二期(2)

这份草稿的背面，是一份白旭的企划草案。
我又翻了翻，再没什么值得带走的才罢休，回到车上我看了看两份简介，明显一份是给人看的一份是给官看的，还有那半份企划草案，回去在研究吧。
我估摸着小张应该快出来了，带好白手套，把车开到了门口，站到门口等他，心想合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成想小张和王总快到门口的一番对话，让这一切都打了水漂：
“你们这说明和简介确实不错，”王总装作仔细阅读的样子，笑着说，…“我们确实可以合作，改天跟你们老板见个面细谈吧！”
“嘿，王总真是有眼光，这说明简介全是我请专家设计，保证国籍水准的东西。”
看着小张一脸堆笑的样子，我翻了翻白眼。
“哦，对了。”王总上前拍了拍已经半个身子踏入车内的小张，而我还站在一旁一手扶着车门准备“护送王爷回府”呢，“你们这产品简介那里印的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个有名的厂子印的。”，他心里还有点逼数。
“这么厚三本，大小排版，全本塑封，得不少钱的吧。”
“当然当然，”小张笑着回答到，“算上聘请设计师的费用，一套要近800元。”
“淦！”，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800？”王总瞪大了眼睛，“一共印了多少套？”
“一万套。”
“哈哈哈哈，也太贵了！我告诉你，你们被坑了。”王总居然翻着简介大声笑到，“我公司刚印了一批，跟你们的差不多，一套才500，改天我给你介绍，为你公司省一笔。”
“哎呀，那真是麻烦王总了，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
飞回北京，我一进总部，杨秘书就跑出来，说董事长在等了。
“一切还顺利吧，”董事长笑吟吟地问。
我没说话，低头想了想，缓缓把头抬起来：
“报告董事长，我觉得他们不是我们合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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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因为对方的王总批评了我们的产品说明我就翻脸了，那我的心胸未免太过狭窄了。
但如果两位领导真的见面了，说起产品说明的事情，而对方只要近一半的价格就可以拿到差不多的东西董事能不去查吗，我在总部做财会，谁捞了多少油水我一笔账记得清清楚楚，要真查出那几百万回扣，谁倒霉？如果再拔出萝卜带出泥，董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搞不好还要有人因此吃官司，那我岂不是又要操起我的老本行，到时候谁面子上都挂不住。
如果不是王总“心直口快”地管别人的家务事；若不是小张“得意忘形”地透露了自己的成本，也不至于是这个结果。
检讨一下，其实他俩都犯了商家大忌。
商家大忌，又何尝不是一般人的大忌？
当你看见亲戚受到礼物，千万不要“万事通”地说什么“这东西我见过，在谋宝上才多少钱”之类的话，你以为你是好心怕朋友吃亏，实则是伤了人家的自尊心。
“心直口快”常常会坏事，因为人与人之间不是直的，在弯曲的人际关系中，太“直”容易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