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来生【二十三】(2)

“卸职入深山，隐云峰受享清闲。
”周九良的嗓音特别适合唱曲儿，虽然带着几分幼童的稚嫩，但曲调间的韵味是唱的十足。
张云雷看着他，露出一笑，只继续伴奏。两人倒像是合作许久似的，默契十足。张云雷想到此时两人的场景，倒像是从前。现世在师父家中，时常是周九良替他弹弦儿。
周九良只唱了几句，便不再唱了。只是看着笑着的张云雷，却不知道为什么，就上前把人抱住了。“师兄，咱醒醒好吗？醒醒好吗？嗓子会好的，人活着嗓子都会好的，师兄，别再睡了。先生哭的可伤心了。”
张云雷停了手，反手拍了拍周九良的背。一瞬间，他以为这个周九良就是同一个人。他曾经也是张云雷的师弟，他曾经给张云雷贴过弦儿。张云雷叹了口气，只开口，“九良……”
虽只是一句，他怀里的人却怔住了。脱离了他怀抱，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慌乱。“师兄，你刚才……”
“九良。”这一次，张云雷自己也听到了，虽然还是很沙哑，但是，他说出来了。张云雷摸着自己的咽喉，“我能说了！”
两人一样的兴奋，张云雷现在就想立刻飞奔回去，告诉杨九郎，周九良脸上也是不住的笑意。两人哪还管的了其他，急忙忙的拿起三弦就回去了。
这才进门，就和要出门寻他俩的杨九郎孟鹤堂撞了个满怀。杨九郎扶稳张云雷，周九良则是揉着脑袋，死死抱住三弦，反倒是孟鹤堂被撞得坐在了地上。
“我的爷，你俩这急急忙忙的做什么？”杨九郎忙看张云雷是不是哪摔着了。
“九郎。”张云雷欢喜的唤道。
“怎么了？我的爷，可是摔着哪了？”杨九郎心思完全放在了人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叫他的是张云雷。看着张云雷笑嘻嘻的盯着自己，无奈道，“说呀，摔着哪了？笑什么？”
孟鹤堂算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他抬手拍了拍杨九郎的脑袋。“你这个棒槌。”周九良站在孟鹤堂身边，白了他一眼。
“九郎。”声音依旧是沙哑的，但字字清晰。
杨九郎这回算是听清了，抓着张云雷上臂的双手激动的颤抖着。“你说什么？”
“九郎，九郎，九郎，九郎。”张云雷只是一直重复着这个名字。
难得一见的，杨九郎比张云雷这个小哭包先流泪。“祖师爷保佑，我的爷，终于能说话了。”
“愣着干嘛！快去请大夫啊！”孟鹤堂看着这两人，有些无奈。
杨九郎忙点头，往外跑去。张云雷看着杨九郎远去的背影，心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周九良扯了扯他的衣摆，道，“青笙师父。”张云雷这才想起还有这茬，转身就要离开，这还没走，周九良却身体一软，倒在了孟鹤堂怀里。
“九良。”张云雷和孟鹤堂同时唤道，孟鹤堂有些焦急的看着他。
周九良摇了摇头，道，“许是几日没好好睡了，困得很。师哥，带我回屋休息吧。”
张云雷和孟鹤堂对视了一眼，孟鹤堂扶着周九良往房间走去，边走还边说，“等九郎请了大夫来，也给你瞧瞧。”
周九良靠着孟鹤堂的肩头，道，“师哥，我的身子我知道的。让我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