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题(十四)
孟哥落了地就回了剧组,留我一个人准备下一轮的作品。
我在我们两个的角度来回变换,差一点就精神分裂了。
这期间,孟哥没有给过我一个电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忙,还是他太过分的放心我。我希望是第二个原因,同时也不希望是第二个原因。
我希望我已经足够成熟到跟上他的脚步,替他遮挡这些风雨,可又害怕他在认清我能独当一面后就收回了当初的一点执着与偏爱。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我们两个是否真的合适的。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刚刚搭伙没多久,我听了四哥的话,演员要有自己的风格,唯有与众不同,才不会是昙花一现。
我认定了这话很有道理,第二天就开始动手摸索。
我试过各式各样的风格,但我没告诉孟哥。我担心自己成功不了,惹得他瞎操心。
他敏感地发现了我与之前的不同,可他没往这上面想。从他最直观的感受来看,我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他甚至一直在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我没解释给他听,只是仍旧一晚上一晚上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镜子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我开始深更半夜打电话给四哥寻求帮助,开始的时候他还颇有几分耐心,后来在他说再这样下去他娶不回来媳妇都怪我之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确实,他一连好几天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接电话是不太正常,我愿意体谅他。
于是我把目标转移到了我身边的朱老师,我的捧哏巨匠,我在无数个深夜敲开他的房门,对着他兴致勃勃的说到天亮然后抱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然后迎接新一轮的失败。
我忘了,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我唯一的战友应该是我身边的孟哥,他才是谁都替代不了的人。
我的设想很简单,可事情发展超出了我的控制。
我在无数次失败后开始自暴自弃,他则在连续说了好几场旁边站着人的单口相声后失去了耐心。
我们爆发了合作以来的第一场冷战。
那场长达半个月的冷战消耗掉了我所有的耐心,长时间的失败更让我不断的质疑自己。
我开始不断的想,若不是为了孟哥,我大可以不必这样难为自己的。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必这样生气。
我鼓起勇气决定和孟哥说换个搭档,还没等我说出口时,就被其他几个跟着我们着急的哥哥推进了酒吧里。
饼哥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逢一笑泯恩仇。
我还没听出来哪有问题,就被灌得差点失去理智。
后来是孟哥先抱着我掉了眼泪,我紧随其后不甘示弱的哭了回去,我俩抱在一起哭的像失散多年终于相认的父子,呸,兄弟一样。
我是在孟哥家里醒过来的,他昨晚的眼泪滴滴都打在了我心里,带着温度烫出了一个又一个洞。
我终于下定决心把昨晚没说出的话亲口告诉他,却在看见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他那一瞬间软下了心。
“愣着干什么?有话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