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友人

一次聊到感情。
他认为自己也并不是非谁不可。
感觉对了，一切都水到渠成，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什么为人，甚至无分性别。
但只要感觉上稍有一点点瑕疵，就可以立刻不带思考地脱身。
他试过在凌晨三四点，甩完脸色后身无分文的跑出去；也做过在人群熙攘的街头不留情面的将人劈头盖脸地痛骂。
他一贯认为自己是个人渣，我说，你正常得很，只不过没那么爱罢了。
他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每回都是认真的，绝不在进行一段恋情的时候劈腿，也会耗费心思准备约会和礼物，曾经也有过特别适合结婚的姑娘，两人见面的时候相谈甚欢。
我问，那个姑娘呢？
他说，分了。
怎么分了？人家嫌弃你搞基了？
怎么可能，她压根不知道我以前的事好吧，是我提的，我觉得我跟她不太合适。
……
我没继续问他觉得自己跟谁比较合适，转头各自忙碌后，这个话题又不了了之。
突然某天跟我又微信聊了起来。
死活要将自己单间公寓里的大衣柜送给我，没有电梯也不嫌麻烦，搬上搬下给送到我家里。
我：我真不想要。
他：你帮帮忙。
问他要理由，支吾了半天才对我别别扭扭地说道：我哥来了。
我刚说完`来就来呗`，便生平头一回见到这个夜场浪子腼腆的样子。
他挠着头，哎呀哎呀了老半天，又说起了衣柜的事：这东西太大了，我早就想拿走换个沙发，你不是正好缺一个柜子嘛，你看我这搬都搬来了……
直接拿中国式道德绑架，毫不怀疑我要是再拒绝，他就要扑在地上碰瓷了。
我回过味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问：不是亲哥吧。
他本不想说，被我缠得烦了，才勉强说道：有机会给你见见行了吧，可以收下了吧。
可能是怕我反悔，他溜得比猴儿还快，耳朵变得通红，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过了半个月，叫我出来吃饭，说带我认识下他`哥`。
点完菜，两人才姗姗来迟。
终于能见着正主了，我心里还有些小激动，结果偷偷盯着看了老半天，实在是有点大失所望。
那哥们也说不上多帅，斯文型，个子比起他还高出一些，但是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比起之前的牛鬼蛇神山精水怪，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结果还是摸不透他。
菜来后，那位话也不多，我事先问了口味，没什么忌口的，这人一看就老实内向，跟他那种没着调的浮夸性子根本天差地别。
借着去外面抽烟的功夫，我给了他一个眼色：怎么着，从良了？
哎哎，你别瞎说，那真是我哥，初中一个班认识的。
不是亲哥，同班的那叫老同学，真以为叫两声哥就瞒过我了？认识你这么久了，也没见你问我喜欢吃什么，然后狗腿子似的端茶递水，跟我说十句话，有九句你都快把眼睛长他身上咯。
我没有！
说着，他收敛了些，正色道：他不多话的，我这不也是怕冷场调节气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