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妄（三）

苏北有些好奇的探出头去，只见苏南立于门内于来人攀谈，门外那人只露了个轮廓，他们说了什么具体的听不太清，但是隐约有北疆，苏父一类的词传来。
难道是父亲的故人？苏北蹙眉。
这里苏北还在乱想，那头的苏南忽然弯下了腰，以手掩面，似在哭泣，苏北见状，以为姐姐受到了欺负，旋风般冲了出去，挡在苏南面前。
“有我在，你休想欺负我姐姐！”苏北张开手臂护住苏南，冲着门外喝道，却在看到门外人之后愣了愣。
“我没有……诶？小兄弟，怎么是你？”门外人本想做一番解释，却在看到苏北之后语气变得欣喜。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街市上与苏北问路的李伯渊。
“我没事，”苏南吸了吸鼻子，抹去了眼泪，轻轻拉住了苏北，“都进屋说吧。”
进屋之后，苏南先去厨房烧茶，将李伯渊留在了内厅，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内四周，小屋简陋，饶是他这样的军人都觉得过于寒酸了，更何况是苏北姐弟这样孤苦无依的人？
此时，苏南托着茶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拿着坐具的苏北。
“小室简陋，还请李小将军多少用点茶。”苏南恭敬的奉上茶。
李伯渊连忙接过粗瓷一口饮尽，全然没注意到苏北注视着他的目光。
刚刚在厨房的时候苏南就告诉了苏北，来人是李震将军之子李伯渊，是来接他们回新京的。
苏北不以为然，这好端端的，不等他们去寻却忽然找上门来，难免让人生疑。
这两年的漂泊游荡，他除了会伪装自己之外，更多的是学会了察言观色。只是，为什么眼前的李伯渊让他这么看不透呢？
这边李伯渊终于发现苏北在看他了，他心下有点犯怵，刚刚在街市上时这小兄弟就喜欢盯着他看，莫非是因为常年的漂泊，年纪轻轻的就得了什么眼疾？
“小兄弟怎么老是看着我呢？”李伯渊尴尬的开口。
苏南也注意到了苏北的目光，轻斥道:“小北，不得无礼！”
“哦哦！”苏北连忙低下了头。
“小南，原来这就是小北啊！”李伯渊扭头惊喜地看着苏北，一双手都要打到苏北脸上了。
苏北一脸莫名其妙，倒是苏南掩嘴笑了，道:“是了，小北周岁宴的时候你还抱过他，当时你还抱着他到我娘面前说以后要娶他的。”
苏北的长相随苏夫人，男生女相，小时候当真是生得粉雕玉琢，这也难怪当初只有六岁的李伯渊会把他当成女孩子，还闹下了长大以后要娶苏北的笑话。
“不提了，当时年少无知。”李伯渊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家父与苏贲将军同袍情深，当年苏将军出事，家父也是万分悲痛，只可惜当时我们正在南境同蛮子作战，无暇分身。”
“后来圣上又下旨流放苏家人，我们本想等风波一过就偷偷把你们接回来，可是我们的人到达北疆的时候却被告知苏夫人自尽，你们两个不知所踪。直到年前我们才收到消息，原来当时你们早已被苏将军的副将偷偷送回了关内。”
听了李伯渊的一番话，触及伤心事，苏南默然落泪，苏北却在想，眼前这人说的并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