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药糖（十五）

郭麒麟有两个节目，头一个是一段相声，第二段则是唱的《大西厢》，演的是崔莺莺，与他对戏的是另一个年轻的后生。郭麒麟扮相很好，唱腔也好听，引得台下连连叫好。演完后那些看客纷纷把自己手里的银两首饰往台子上扔，几个捡钱的小倌捡了好几锣。
郭麒麟后面没了节目，到后台卸脸上的油彩。一个传话的小倌过来，告诉郭麒麟，外面有位先生，递了银子，想要见一见他。
虽然听师父说过，往日里戏班子都是各处走的，有些有钱人会到后台见一见角儿，可自己只算做是玩，并不是生计，之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郭麒麟从头上往下拆着行头，想了一想：“告诉他，后台不见客。”
“郭老板这可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从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郭麒麟一抬头，正看见一个小倌拦着一个要进来的男人。这个男人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感觉，浑身透着贵气。
“少爷，我没拦住……”
“罢了，下去吧。”郭麒麟压低声音，接着对着自己身旁这个小倌耳语道：“去把哥哥叫来。”
见两个小倌出去了，这男人也不客气，径自拉了个椅子坐下：“都说郭老板的扮相国色天香，如今一见，名不虚传啊。”
“这位先生……”郭麒麟对着镜子接着卸自己头上的发冠，佯装不看，实则拿余光偷瞄着。
“我姓张，名鹤伦。”
“请问张先生有什么事吗？我们后台是不见客人的。”
“古人有言，金屋藏娇，不知郭老板可愿意让张某藏进金屋呢？”
“请张先生慎言，我只是一个喜欢相声的普通人。”
张鹤伦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来，放在郭麒麟面前的桌子上：“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就再让人来送，你要多少便有多少，以后也是取之不尽。”
“张先生如此便是看轻我了。”
“大林，我在包房等了你许久，原来你在后台会客。怎么不叫下人过去通报一声？”阎鹤祥一撩帘子走了进来，话中特意将“下人”二字加重语气。
“我道是为何郭老板不愿随我走，原来是另有人选了。”张鹤伦脸上尽是嘲讽的笑，“既如此，他给多少我翻倍，不，十倍送与你便是。”
“这位——张先生是吧？”阎鹤祥只当自己没看见张鹤伦的表情，“舍弟在府里待惯了，不知外面的规矩，若是冒犯了，还请见谅。”
张鹤伦从头到脚扫了一眼阎鹤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