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尾声

两个月后。
“考试结束，所有考生请起立，停止作答……”
随着广播铃声的响起，周岚长出一口气，待监考老师收完试卷示意可以离开后，他和同考场的人一起走出考场，身边的人有的懊悔，有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痛快感，他被人群簇拥着向校门前走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仿佛刚刚完成一次单元小测——非要说有什么特别感触的话，大概就是那一点点的期待吧。
走出校门，在紧张等待着的家长之间，他一眼便望到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身影。
“刘琳，你怎么出来得那么快？提前交卷了？”
“拜托，这可是高考，哪怕半个小时写好卷子也恨不得多出半个小时来检查，怎么可能提前溜出来——考场离校门近而已。”
“喂，考前可是你跟我说的不能检查太多次的，免得疑神疑鬼改错了题。”
刘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抬手作势要敲他胳膊，而周岚也很配合地连连躲闪，不一会，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地笑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考得不错，至少运气不错，复习了的考点都有出题，也仔细检查了两遍。”
“是吗，那就好，我们可是说好了去一个大学的。”
虽然周岚没问，但他知道刘琳作为班长的学力是不讲道理的强，自己虽然成绩还算不错，距离女孩却还是有一段差距，幸好这一个月以来刘琳天天拽着他帮他补习，如果不是害怕刺激到双方家长，刘琳险些这一个月就住在他家了。
拜其所赐，周岚不敢说能保清争北，至少再填志愿时的选择更多了。
两人的家都距离学校比较近，而且有一段同路，所以周岚便和刘琳一起慢慢走在人行道上，盛夏的太阳依然毒辣，好在这一片的绿化做得很足，茂密的树枝将人行道的上空遮蔽得严严实实，倒也不是太热。
“我爸妈今天晚上才能回来，你看，明明自己的儿子都跑去高考了，他们居然马后炮一般地考试结束才回来。”
“别这么说，叔叔阿姨也是太忙了，他们现在可能在飞机上都担心着你呢。”
刘琳嗔怪地抬手轻轻敲了敲周岚的头，而周岚也不闪不避，反而低头迎了上去，女孩突然狡黠地笑了起来，变拳为爪用力地揉乱男孩的头发，后者装模作样地怪叫着，脑袋配合着手的动作左摇右摆起来。
过了一会，周岚趁其不备猛地抬起手臂，紧紧抓住女孩作怪的手，而刘琳只是稍稍愣了一下，接着红着脸别开视线，却没有拒绝男孩牵手的请求，反而是紧紧回握。
那天夜里离开旧仓库之后，两人一路无言，相互搀扶着走回公路，遇见不知何时等候在此的公交大叔，大叔见两人浑身泥土，周岚甚至嘴角还残留着没有抹净的血，什么也没问，只是叹了口气便为两人拿来车上备着的毛巾和热水，稍稍唠叨了两句便将两人送回市区，看着他们坐上出租车才放心地离去。
事后周岚才得知自己傍晚跑到废弃工厂一直没有联系他，而大叔联系了同路线的另两个司机后也没听说他有坐其他车回来，已经下班却放心不下周岚的大叔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便急急忙忙开着车来到他下车的地方等着了，这一等便是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