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再见”(6)

“传送失败，你也没有剩下的魔力了。”周岚挠了挠头，“那……你还怎么回去？”
“那我就留在这里，就说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反正你也一直用着这个理由。”见周岚面色不善，连忙摆手否认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先不说别人，这边的爸妈这一关就过不去。不过……谁说传送失败了？”
“咦？”
澜眼神微凝，周岚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没有半点犹豫地握紧了女孩的手，将她从身后拉到身边说：“刘琳是因为我才遇到这种事，哪怕实在离奇……我会好好解释的。”
刘琳微微一愣，她大概猜到这就是周岚口中的“小状况”，却没想到这事和自己的行动有关，澜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先前绘于皮肤上的花纹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嵌入手心露出一角的彩色碎片。
那是水晶。
“我没有中断传送。”澜收回右手，左手在水晶上缓缓摩挲，“而是加大了魔力的输入，透支了点生命力，我成功地加速打开了传送门，但我没有进去，而是向另一端送去几滴我的血以加固坐标联系，接着将传送时间延后了，利用延后的一点点时间，我做了一件事。”
“严格来说，你所看见的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投影，而我的本体早就传送了过去，本来我仅凭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件事的，但……”
澜举了举右手，露出皮肤的碎片正泛着白光。
“虽然时间很短，但我确实在这个世界留下了‘痕迹’，借助这些痕迹和碎片，我成功地制造出了类似分身或者投影之类的东西，就是你眼前的这个，在制造这个投影时我利用的是‘这边’的力量，所以魔法和战技可以完整的保留下来。”
“那如果投影消失，你会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会凭空多出一段奇特的记忆罢了，但我的本体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将会全部消失——算是给你少添了些麻烦。”
两人突然沉默，刘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女孩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后却如听天书，不过，感受着男孩手中的温暖，女孩放下疑惑，紧紧反握回去。半晌，周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什么叫天赋很弱小啊……”他摇摇头，认真地盯着开始泛起白光的澜的投影，“这样的方法都能想到，你简直是个天才！”
“你也是，虽然在这个世界你是个很普通的人……”投影也跟着笑了起来，抬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刘琳，“但至少，你是这个女孩的英雄。”
白光散去，澜的身影开始变得稀薄飘忽，周岚意识到，这是真正要分别的时候了。
“那么这次是真正的离开了，你们也快点走吧，以后也还是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你和我不一样，这种破败危险的地方不适合你。”
“……你说的对，只有这次，我听你的话吧。”
已经近乎透明的澜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再见了，‘周岚’。”
“嗯，再见了，‘周岚’。”
仅此一言，投影便化为无数光点彻底消散于空中。周岚不由得伸了伸手，却没有试着抓住那已不存在于这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