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执离 64-65 by堇狸(2)

执明拿不准这是困极了睡过去，还是昏迷过去。
唤了个太医轻手轻脚进来，诊了脉。
执明看着太医疑惑又凝重的奇怪脸色，心直往下沉。
走远了些，确信不会吵到阿离，才开口询问。
“这位公子中的是…是…”
“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是……是……毒……”花白的胡子颤了颤，“与其说毒，更像是一种蛊……”
老太医看着王上唰一下黑了的脸色，又颤巍巍补充一句，“也不是蛊。”
暴怒边缘的执明深吸了两口气，才缓和下来，一字一顿地问道，“到底是什么？”
那一边，太傅听闻子煜将那慕容离救了回来，只叹了一声冤孽，差人去将随军的全部医家都集在一处，先去王上营帐外候着。
这转眼功夫就用上了。
医者流水样进进出出，怕人多嘈杂，只叫他们将诊脉的结论都写在纸上，执明一张一张翻阅过去，脸色越来越阴，周身散发寒气，没察觉床榻上的人，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揉捏着厚厚一叠宣纸，将人都遣退，只留下最初那位老太医，执明吩咐他对症配几副调理的药。
暖香小烛，帐中只有他和阿离，这样独处的时刻，重逢前盼了无数次。
执明苦涩地看一眼昏睡中的人，仔仔细细将方才呈上来的医方又看了一遍。
各样不同字迹，诊出来的结果，无非是染恙或中毒。
至于是什么毒——
天知地知下毒之人知道。
轻轻的呜咽声撩入耳中，执明从这模糊的低咛中，来回只听出来几个字，热，难受，好热……
执明拧了冷水帕子给他擦脸，心中生疑，从前阿离畏寒，不愿旁人知道，袖中时常藏个小手炉，几次被他偷袭时都险些打翻了。畏寒的人，生病了应该更喜热怕冷才对。
此时秋末冬初，除了几个暗处安放的火盆，床侧还加了一排小炉，军中营帐毕竟不比殿里，睡着还觉得四面漏风。
到底哪里热了……
执明换水的功夫，再一回头，阿离已将被子踢开了，一双手软软扯着衣襟。执明眸子一亮，凑到床边低唤他几声，才发现并不曾清醒，只是喃喃着热。
一点都不热，阿离乖，要着凉的，执明对着神志不清的人，絮絮叨叨，又将被子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