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all离】离火重燃7

苏氏叔侄刚一离开，孟章便一拍桌子：“欺人太甚！”
凌世蕴挥手，让内侍们都离得远远的，才叹道：“苏氏无视君威，又故意先把话都抛出来，令王上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所以，王上如何打算？”
孟章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良久方苦涩一笑：“本王还能如何？只有忍。”
顿了顿，他看着身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徐徐道：“仲堃仪一死，少了一个可用之才不说，更让本王忧心的是——若苏家连我想要提拔一个士子都容不下，都要马上找机会把他杀了，那……便是本王想忍，怕也难如愿。”
凌世蕴神色肃穆，应道：“如果苏家的狼子野心当真已膨胀到这般地步，王上自然也当拼力一搏，不过……事情还未查明，王上万不可冲动。”
“怎么查，那帮侍卫都是苏家的人，哪里肯说实话？”
凌世蕴摇摇头：“并非如此。侍卫里有个叫程谙的，与仲堃仪有些交情，他偷偷来找我，跟我说当时目睹仲堃仪死亡的，除了苏严，还有一名乐师。”
孟章惊讶：“乐师？”
“是。此人名叫慕容离，在天玑立国大典上一曲惊人，名动天下，据说与仲堃仪颇多来往。出事那晚，他正好也在那里，后来主动跟苏严请求护送仲堃仪遗体归乡。”
孟章眉头一挑：“这么说，他在天枢？”
“应是先去了仲堃仪的老家。”
“立刻派人，悄悄地把他带回来，本王要亲自问他。”
凌世蕴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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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慕容离站在一座新坟前，身旁庚辰给他撑着一把蒙着渺渺烟云的油纸伞，身上的红衣在阵阵冷风中，格外凄清。
默默看着墓碑上几行寥落的黑字，慕容离不期然地想起一句词：“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士跳下马来问道：“可是慕容乐师？”
慕容离颔首。
“奉国主令，请乐师进宫觐见！”
——果然，孟章要见我。慕容离抚了抚手中的竹箫，漠然道：“带路吧。”
杀仲堃仪、见孟章，这是两步险棋。可世间的事，哪有十全十美、不冒风险的，只要对大局有益，只要有足够把握，就值得去做。
孟章、天枢、瑶光、钧天……在迈进王宫偏殿的一刹那，无数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
他躬身行礼道：“草民慕容离，见过王上。”
孟章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不愧是传闻中拥有倾国之貌的乐师，姱容脩态，体便娟只，即使以他一国之主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单论容颜，世上无出其右者。
可惜了，只是个乐师。
他靠回椅背上，严肃地问道：“慕容离？仲堃仪被杀之时，你可在场？”
“在场。”
“那就好。你把当日发生的一切，全部给本王讲来，不许有丝毫遗漏，懂吗？”
王者的压迫倾泻而下，慕容离的神色丝毫未变：“绝无遗漏。”
“事实上，仲堃仪……是被我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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