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供养(2)

虽然爱电如此美好，几乎具有理想电流的一切性质。但作为输送者的我们，却总是面临许多问题。除了之前所说的身体变冷，效率也是困扰科学家的难题。人并不是机器，无法保证稳定工作，所以输送的电流也会有峰值的波动。而且，虽然捕捉的爱电可以无限制放大，但是人的身体却不能承受无限的负荷。身体温度降低到一定程度，就必须要退出工作，否则就有生命危险。除此之外，之前还发生过人员在工作过程中心理崩溃而袭杀他人的事件。为此，领导们也是伤透了脑筋。不断优化工作环境，做心理辅导，要求我们必须谈恋爱。等等等等。因此我的工作区域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调查到我的隐私后，我的工作区域就变成了二次元的世界。
每周我都要和公司指定的特派员“交流”一次。这也是基于哪个我不甚了解的研究，大概是说这档子事有益爱情。对我来说，也已经感到自己工作后比以前感情淡薄了许多，所以对公司此举动也无所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就叫她小红吧。每周她来我这里一次，我们就在公司专门发放的宿舍里，彼此都像是例行公事。结束后，她按照公司要求，检查我有没有吸烟（不能吸烟），喝酒（不能喝酒），浪费爱力（公司资源不得滥用）。其实我每天只是玩游戏罢了。按照公司要求，喜欢的东西都搬到工作室去了，因为工作稳定，经常加班，也没什么时间外出。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公司才给我安排小红，毕竟这种生活，看上去也不像有谈恋爱的机会。按照公司的意思，能生个孩子是最好的了。根据研究，有孩子能提升爱力。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随着感情慢慢淡薄，过往的记忆也模糊了好多。不过我知道自己在被发现拥有稳定爱力之前，只是个普通人。生活拮据，唯一的爱好就是幻想。然后我就像跨越了一座深渊，只记得最多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干下去，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饭。我打算再挣几年钱就退出。但是当我把想法跟父母说的时候，遭到了他们的一致反对。毕竟，我还要养活他们。只是我实在是讨厌这种忘记过去的感觉。
这次我依然打扮笔挺，进入厂区。但是却被喊到领导办公室谈话。领导坐在那里，一副严肃办公的样子，看到我，他递给了我一份文件。这是上个星期公司安排的体检结果，上面显示我已经有多项指标枯竭。下面备注：身体健康。用不着领导说话，我也知道自己被辞职了，就跟以前那些同事一样。我知道自己会有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领导勉励了我几句，肯定了我的工作成绩，然后示意我可以走人了。
我走出门去。投入社会，我这样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佛系青年。正午的马路风尘仆仆，车流稀少，就像过去的美国西部一样。我准备先回家，第一次在这种明亮的环境里等车，我微微觉得有些新奇。这时一个女生从我身后经过，突然绕了过来，抬头问我：“小哥哥，让我给你看看手相好不好呀？”
女生穿着一件棕白的过膝裙，头戴小小的棕色贝雷帽。我想，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我观察着她，虽然有点懵，对她不要温度的装扮想笑，不过我没什么特别表示，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女生就把我的手接了过去。这时我看到公交车来，突然走起了神。女生说什么话也没听见。跟她道个别，把礼貌尽到，我就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