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苍蓝之旗！【第九章】新月的第十天(8)

就在楼梯上传来莱维“咚咚”的脚步声时，彼得罗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窗边，把塞西鲁吓了一跳：“彼得罗！这里有我，你躺好休息吧！”
“别担心，我没病。”彼得罗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一边望向城市的西面，方才，从城墙的四面都传来了悠长的敲钟声音，而城市中许多房屋里的灯光，都伴着这敲钟声熄灭了，使得道路上的灯火显得格外明亮。
彼得罗极目注视着城市最西方的街道，耳朵里则传来楼下伊吉克等人与莱维的交谈声。
“这钟声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那些家伙？强盗吗？”
“哈？哄孩子的吧！”
“不是吧！麦格还——哎我是说，麦格去他姑妈家还不知道到了没有，要是还在半路上怎么办！我们得去帮他——呃，帮什么忙？呃，总之就是，那个……”
“既然不伤人，为什么要怕啊，不管它不就好了——”
这些杂乱的谈话和莱维的回答声时不时地飘进彼得罗的耳朵，而他很快就连这些谈话声也听不到了：在他目所能及的最西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群黑色的影子。
“居然是真的……”塞西鲁虽然震惊，但还保持着冷静，瞪大眼睛望着那群慢慢向东移动的影子。
“麦格……”塞西鲁听到彼得罗这样自言自语，“麦格他——”
“啊。”塞西鲁垂下眼皮，握住彼得罗的手，“相信他吧，他不会有事的。”
“你知道的吧，”伊吉克在夜色下保持着雕像一般的姿态，对彼得罗说道，“摩尔恩保卫战。”
“当然。”彼得罗回答道，“上次战争中王国反击绯焰的起点，也是你们的父亲——”
那是在到达摩尔恩前一天、彼得罗陪同伊吉克守夜时，两人最后的对话。随着夜色的降临，伊吉克的话语也染上了一层寒意，让彼得罗至今想来还会不由得发出一丝寒颤。
“保卫战大概是在十一月初进行的，”伊吉克接着说，“那场保卫战的最后一天，是牺牲最惨烈的一天，连近卫军统帅都在那天阵亡了。我们的父亲或许也是在那天牺牲的——不管是不是，至少麦格和我就只能这么认为了。而那一天，是新月的第十天。”
“新月的第十天。”彼得罗重复了一下伊吉克口中的这个词汇，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那不就是——”
“就是明天。”伊吉克淡淡地说道，“麦格将要在摩尔恩守夜的当天。”
“那麦格——”彼得罗脸上露出几分焦急，尽管他知道夜色能够掩饰住他的神情，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
“没关系。”伊吉克仍旧淡淡地说道，“虽然明天也是新月的第十天，不过并不是十一月，更不是五年前啊。”
插图：一只豪猪
麦格全身瘫软一般，跪在地上，短剑悄无声息地从垂下的手中滑落。
但他的眼睛却圆睁着，并且一动不动地昂着头，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
无数的士兵，身着战甲，手握长枪，骑在披挂整齐的战马上，排着战斗的队列，自西向东，徐徐前进。但所有这些士兵、战马、战甲与长枪都是灰黑透明的影子，没有实体，只有轮廓，神情和模样一概模糊，它们直接穿透麦格的身体，从麦格的前后左右整齐地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