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记·（十四）

十四 你要对我负责
小房间里安安静静，偶尔能听到走廊里护士路过的声音。何开心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空气里都是粉粉的甜，他忍不住偏过头看了沈巍一眼，那人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心大眼睛一转，“你不去上课吗？”沈巍回神，“呃。”他看向开心的视线有些闪烁，开心看了看他，“好啦，你去吧。”“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沈巍起身，将凳子拉到一边，开心半坐起身子，“好，我知道了，”他笑得开怀，伸手把枕头往上扯扯，舒舒服服地躺下，“拜拜~”
开心的笑容保持到沈巍脚步声渐远，他习惯性伸手想挠头，摸到的是脑袋上的纱布，干脆将手伸到脑后枕着。“要怎么告诉他啊。”他鼓起腮帮子，深深叹了口气。他总不能直接说“那什么，当时请你假装我男朋友，现在咱假戏真做吧？”他把手抽出来，侧脸蹭了蹭枕头，闻着枕头上消毒水的味道，越发想念家里香香软软的大床了。
沈巍本不想走的，但既然开心没事儿了，他也该回学校看看学生们是否都安全回来了，再者，考察取消了，他下午的确有节课。沈巍一路上都在想着开心的反应，感觉跟他走之前不太一样，开心对他总有些闪躲，但也不似厌烦，或许……他心口一热，笑意忍不住从眼底溢出。不过一想到他的伤，沈巍又心疼了，他现在思绪缠成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喜该忧。
“沈老师今天教课磕磕绊绊的，他怎么了？”又一次擦掉写错的字母，沈巍听到身后有学生窃窃私语，“不知道……”他补上正确的，微微侧头，余光扫过，心下叹息，能为什么呢？不过是时时操心着某个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小傻子罢了。定定神，他转过身，露出个歉意的微笑，张口正要接着讲，下课铃便响了。手比脑快，他一把合上了教材，“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他边说边整理着教案，“下课。”转身便出了教室，将学生们的好奇疑惑抛在身后。
沈巍站在病房门口，犹犹豫豫的，开心坐在床上正无所事事呢，转头就看见要进不进的沈巍，眼神一对上，沈巍就慌不迭地低头扶眼镜，开心噗地笑出声，又赶紧收住，“你来啦？”沈巍已经进了门，目光闪烁，坐到了开心对面，正襟危坐，双手交握着。开心看着他这紧张的样子，好奇地伸头去看他表情，“你怎么了？”沈巍还是低着头，哽了半晌，“对不起。”开心头一点，自下而上捕捉着沈巍的视线，“对不起？”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他上牙轻轻勾住一点点下唇，表情狡黠。沈巍还是不看他，眼眶却是微微泛红，“他们说你是来找我的路上出的车祸，如果我没有去，你也……”他眼眸越发下垂，那样子就像若是有个地缝，他就要钻进去了似的。开心眼眸一转，点点头，“那确实是，”他嘿嘿一笑，“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你知道吗？”沈巍猛地抬起头，眼神都亮了亮，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了，只觉得胸腔鼓动得失了节奏，表情都不受控制，硬是扯起了嘴角，表示这是一个笑容，“好啊，”他眼神愈发深邃，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涛汹涌，“你说要我怎么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