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题(五)
我又做了个梦,还是那首《不明不白的伤》。我又一次在搭完了那句话后准确无误的醒来,睁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然后我左半边胳膊就一阵僵硬,等我彻底反应过来我就更僵硬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爬上了孟哥的床的,难怪大半夜我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量向我传输。
见孟哥睁了眼睛,我第一反应就是跳上了自己的床。我抱着被子一脸无辜:“孟哥,你对我做了什么?”
“去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就不该好心。”
“冻死你活该。”
说罢他丢了个枕头过来,准确无误地砸在了我的脸上。力道不大,但我还是感受到一阵眩晕。
孟哥没理我,转身进了洗手间。
我内心突然间涌起一阵绝望,绝望到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也对,孟哥能对我做什么。要做什么,应该也是我对他做什么。
毕竟暗恋的人是我,心怀不轨的人也是我。
我正准备化身一下伤花忧月的林妹妹,流个眼泪葬个花,最好还能咳个血,但我还没入戏就被孟哥的咆哮吓得险些跳了起来。
“小兔崽子,还不起来洗漱。”
“回去赶紧去医院,你个倒霉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放心。”
我是在孟哥的提示下意识到我应该是发烧了,不然不至于浑身散了架似的疼。
同时我也意识到,我呼吸疼痛应该不是因为我绝望,而是因为呼吸道感染了。
没错,六月末七月初的夏日,我把自己冻感冒了。
相声演员的好处就是在这里,他们的生活有着各式各样的戏剧性,没有悲剧,只有各式各样的包袱,在你即将把自己的情绪谱成诗篇的时候出来捣乱,肆无忌惮地嘲笑你:没有文化就不要强求自己作诗,抑郁是诗人的特有情绪,而你,没有抑郁的资格。
这就是生活,于是我认命地爬起来洗漱。
回程的路上孟哥一直在唠叨我,我没有说话,但我确实也没听进去什么。
“你说老朱怎么这个时候出差,真是的。”
我猜想自己应该是被朱老师的空调冻感冒了,选择性地忽略了自己昨天才洗了个凉水澡的事实。再加上听见朱老师出差,心里觉得很委屈,我又少了一个能蹭鸡爪子吃的借口。
“要不我陪你去吧。”
我想了想,努力做出了个严肃的表情。
“不行,你马上进组了,下午还要开会呢。”
孟哥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要不你等等我,我开完过去接你?”
我继续严肃。
“不行,嫂子昨天还叫你陪她爸妈吃晚饭呢,误了怎么办?”
“其实那个不是很重要……”
“行了,我自己没事的。”
我打断了孟哥的话,表示我自己能行。孟哥也没再坚持,只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有事儿给他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我知道了。
我不再是十七岁时凡事都要依靠他的周九良,他也不再是二十三岁时除了我之外别无牵挂的孟鹤堂。
成长的代价就在于,两个人越走越近,而两颗心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