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欧(2)

我想起来自己祖上的神棍前辈们，觉得自己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在重操旧业了。
这倒也还不错，直到我遇见黎。
我从来认为这世上是没有真正的非酋和欧皇的，就像我运气好也不过是因为天生有着吸人欧气这样特殊的技能而已。
“这孩子最近点背得厉害，换间办公室，坐你对面让她转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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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天把她带来我的对桌。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打招呼，就眼瞅着她被拖在地上的网线绊了一跤，要不我是手快扶了她肩膀一把，估计她就直挺挺地摔在了我面前。
我的手撑在她肩上，过了好一阵才察觉到尴尬讷讷地把手挪开，而她也在盯着我看，似乎不为我的行为感到任何不妥。我的目光跟着她走，直到她坐下好一阵，才猛地意识到这个人身上竟是没有金色光点的。
我回过神来，正对上她也在打量我的眼神，登时心虚地把目光缩回屏幕上。可我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整整一天心思都没怎么往代码上走。不过她桌上的那台老电脑也总是bug，我过去帮她修了几次，终于有了能正大光明看她的机会。
在她前同事口中，黎是个走路平地摔，开箱蓝天白云，做模拟系统总赶上莫名其妙bug的真实非酋。但当她搬来我的对桌后，她在我看起好像也没有总那样倒霉，甚至连系统bug的事情都一天天地在变少。
我在回家的路上见过她几次，她吊在我后面老远跟着我，像是想找我说什么，可是一直没能开口。即使我们已经和普通人类没太大差别，但狐族的居所被人类发现终归不是件好事。
我七拐八拐多绕了好几条胡同，终于在天黑之前甩掉了跟在身后的尾巴。
这样捉迷藏一样的日子着实过得难受。那天我们加班到后半夜，我实在想要赶着睡觉，于是在24h便利店门口停下来。邀她吃夜宵，顺带把这几日憋着的话一次性说清，还彼此一个清静。
她抢着付了我们手里的关东煮，坐在高脚登上咬着竹签上的鱼丸，盯着窗外空无一人的马路，谁也不再说话。
“这几天的事情，谢谢了。”
“工作上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直到纸杯里的汤底都喝了个干净，我们也再没能搭上话。社畜当久了，连交流能力都跟着退化。
天气预报说最近一周都是晴天，提醒居民谨防高温中暑。可还没走到车站街上就忽地开始起风，又没过太久就瓢泼似的下起了雨。我扯着她跑回便利店，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但至少没有被淋成个落汤狐狸。
翻开打车APP，搜索半天得到的都是雨夜危险暂停服务的消息。我有点发愣，毕竟我从小习惯于吸人欧气，一路顺风顺水长起来，像这样的倒霉事是万万没有遇到过的。
“我总是会倒霉，好多时候还会连累到周围的人，其实我——”她耷拉下嘴角，原本的音节在舌尖上打了转又改口，“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想这样的。”
“或许你不相信，”我转身去拿货架上的折叠伞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我能看到人身上金色的光点，也就是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