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兔】毁灭三部曲（其二）

『好了，不哭。』
毛熊就像一个温柔的哥哥，扶起摔倒在地的孩子。
『朋友背叛我，弟妹离开我，亲，你是如何叫我不哭？』
毛熊没资格与他谈论这些，他知道兔子口中那个『朋友』是谁。他变强了而已，又不是失忆了。
『嘶……』半夜，雪山上十分寒冷。兔子捂着仅剩的温存——那条红色围巾，现在原主已经不需要了。
之后，兔子似懂非懂地接过了毛熊的爪子，磕磕绊绊地走起路来。
『就是这样，很好，站起来！』
之后，他们很长时间都是生活在一起。
一个暖阳照耀着白桦木的早晨，兔子拿着几本犹如字典厚的《资本论》，在可以从木板的缝隙看见外面的昆虫飞舞的房间里，一边咬着粗粮面包，看着从未习惯过的大白话哲理。
『亲，你们家的书都要分个好几卷的吗？』兔子疑惑，『每本还得写得和字典般厚。』
毛熊回答：『耐心点看，总会有帮助的。你要累了，不如来学习你大哥我家的语言吧！』
兔子也懵懵懂懂地跟毛熊学起了几首苏语歌。
安静的气氛，没有枪声和阵阵脚步，这暂时的宁静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若是能多保持一天的安宁，那肯定得通过看书和做点事来维持这最后的宁静。
就这样，毛熊擦了擦积灰的钢琴。
厚重的琴音弥漫在兔子长长的耳朵里。那是一首激昂的旋律，毛熊一边用手指在琴键上轮转，一边低声吟唱：『起来，伟大的国家，做殊死斗争……』
兔子闭上眼，安静地聆听着。自从弄丢了随身的日历之后，现在不知道回忆里是哪年，大概是史书上，离脚盆鸡投降只差几年了吧。
兔子安静地回忆，眼睛里倒映着鲜红的星星。
『这首歌，我还不打算让你学唱。』毛熊把那本旧的钢琴谱换下。
『我打算等你胜利之后，教你唱更好的歌。』
胜利？有那么一天吗？当时，他只会傻傻地思考这个问题，没想到成真了。
数百只白鸽在喜庆的人群中被放飞。刚刚的全是兔子在回忆曾经的往事，国家最喜庆的时刻，他脑子里却时不时还装着点疑惑：那谱子里谱写的，是首怎样的乐曲？
只不过，他好像这一生漫长的岁月中，看见了许多人情冷暖，在幽幽紫禁里看过几个曾经要好的兄弟为了主宰他，勾心斗角死去活来，但也看见过一个穷苦百姓的母亲，为了孩子和讨债的狗腿子周旋，尚且拖得一日。
每每看到这些，他都是笑不出来，封建多年，他已然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开心地、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虽然解放以后，全国上下都忙于战后重建，都把大家压迫得没时间娱乐，兔子也是每天不是盯着这个的坦克图纸，就是看看那个的飞机模型。但是只要大家都还吃得饱，那便足矣。
好久没来，毛熊听说兔子解放了。老大哥来访，兔子欣然一笑：『亲，你来了？正好正好，我家最近闹饥荒，民不聊生的……』
毛熊今天的眼神不太对劲：『不必多废话了！我记得你好像欠了我不少债务吧？』
兔子仔细一盘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不就是那小钱吗？兔子说：『没事，你看看这箱苹果，你就顺便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