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01

“太奶奶，老师让我们写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我写的是和隔壁花花钓鱼，老师说我写的不对，太奶奶，怎么不对啊。”六岁的方莹赖在八九十岁的老妇人的膝头气鼓鼓的。
老妇人坐姿端庄，满是皱纹的脸上依稀有着年轻时的秀美，她有些迟钝地抬起手来，摸了摸方莹的头发。
“最印象深刻？”老妇人微微笑了笑，“那是要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啊，你和花花钓鱼你会一直记得吗？”
“那太奶奶，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方莹抬起头来看着太奶奶，脑后两个俏皮的羊角辫一颤一颤的。
“印象深刻......”老妇人的眼神开始飘忽，似乎是穿越到回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又弥漫着硝烟与热血，浸透了他们的青春，“是一场烟火，盛大的，难以置信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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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鸢坐在她父亲的车里，有些紧张地摆弄着新式旗袍的下摆。
她要去见即将和他定亲的李家公子。李家公子是留洋回来的新派人物，所以母亲特意给方鸢换上了改良旗袍，这让她有些别扭。
虽然已经提倡婚姻自由，但是作为传统人家养大的方鸢，丝毫没有排斥父亲将她许配给才在定亲之前见一面的人。
她父亲坐在他旁边见她有些紧张，于是略显温和地安慰了方鸢两句。
“李家公子为父我见过几次，温和有礼，你不必害怕。他父亲是我经商多年的伙伴，人品值得信赖，我相信他教出的儿子人品不会差。”
方鸢被父亲难得温和的语气安抚到了，轻轻点了点头，放平心里头杂乱的思绪。
她扭头看了看外面，今天是元宵节，先下临近晚饭的时间，街上很是热闹，孩子们也是穿着新年刚换没多久的新衣脸上红扑扑地打闹，有的小孩子还偷偷跟着他们的车打量着，毕竟现在汽车还是很稀少。
“老爷，到地方了。”司机停好了车，转过头说。
方毅点了点头：“来鸢儿，下车。”
方鸢站在父亲身后，走进了这家茶馆。
方毅到了早就预定好的包厢，里面李老爷和李公子早就在等候了。
“老方”李老爷对着方毅拱了拱手，“这是犬子城渊。”
李城渊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穿着西装裤，举止优雅，带着一个无框眼镜，挂着温柔的笑容，儒雅又英俊。
“老李客气了，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来鸢儿，见过李老爷李公子。”方老爷还礼，“小女方鸢。”
“李伯父。”方鸢冲李老爷躬了躬身，却没敢向李城渊那里看。
“伯父，方小姐。”李城渊冲两人点了点头，面上带着笑。
“李公子。”方鸢忙还礼。
“来，快入座，已经让人沏好了茶。”李老爷摆出请的手势。
几人坐下，李城渊为几人斟好茶。
方鸢垂眸看着杯中清亮的茶水想着：父亲说的没错，是个很温和的人。
父亲他们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方鸢也不插话静静地听着，看着茶杯中因为窗外微风而皱起的水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