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篇

我招来风雨，化为箭影，重现当日屠城光景。
我护着身后精神恍惚的道士，看着处刑台台上台下的人惨叫着还未逃走便一个个死去。
踏着血污，混着泥土，我要带道士离开这地狱。
“阿宝……你是阿宝吗……”道士在我身后轻轻问到。
“是啊。”我笑了，“是那个杀了你师父的阿宝。”我抱住他，“你现在，要报仇吗？”那白色的石头，现在是不是在你怀里呢？
道士没出息的哭了。
我靠近他耳边，“你要现在不动手，将来可就没机会了。”我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而有一人立于城楼之上，众影绰绰，唯他不动。那人已是中年，眉头紧锁，手中握着那颗乳白的石头，那是现在的张家老爷。
我扭头看向道士，他握紧了我的手，向我点头。
原来……我家道士早早就把它还给了张家，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了，也选择了我。
选择的是我。
即使现在情况危急，我内心也抑制不住的狂喜。
“阿宝，你不能走……”张老爷俯视着城下的我，“就当是为了我……”他忍不住颤抖的说，“他们……他们有能治好我儿的药。”
所以张家叛国了。
身为夕空的后代，这种行为我自小最为不齿。
我附在道士耳边轻声说到：“好自为之。”卷起狂风将他送出城去，脚点城墙冲向那颗石头，两边敌国护卫射出箭雨都不能阻挡我的脚步。我一手包住石头，一手扼住他的喉咙。
“你本来早该死的。”
熟悉的暴躁感充斥着我的脑海，有些眩晕。回过神，张家老爷已经死了。
地上一滩水迹。
我出城去找道士，只见他被人按在地上，没有挣扎。
还好，还有气在，之后他挺不过去了，我便像夕空一样，用这力量救他一命。
我握了把石子攥在手心，听他们和我谈判。
“石头交出来，他给你。”那人还带着浓浓的关外口音。
我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杀了他们，最后还是偷偷把石子攥成个球，包着扔了过去。
换下的石头有些烫手，骨碌滚进袖里。
“放开他。”
那几个人带着欢喜和警惕后退，回城之后他们就会发现石头是假的，我得赶紧把他带走，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把这力量给他，容不得他再拒绝。
我踏风而行，十几里外有一处峭壁，洞穴有些浅，不下雨的话暂时够用，背上的道士像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的。
两人的衣裳都沾满血污，不知道的还以为道士已经没气了。
明天，他就会醒了，然后我们就换个村子，和以前一样生活。
“明天你就能长生不老了。”
道士皱眉，不一会竟然醒了，我喂给他露水又让他躺下。
“阿宝……”
“我在。”
“如果我拥有它，不管是这战争的哪一方，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
“我们可以逃掉的，我已经把那石头拿回来了。”我从袖中摸出来，果然还是烫手，就用袖口垫着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