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执离 47-48 by堇狸(3)

“他起事如此顺利，全仰仗遖宿新王昏庸，遖宿境内，谁不知这一位还是王爷的时候，便为美色所迷，失了心智。如今大权在握，更能为一个以色侍人的客卿兴兵，不过，成也在此，败也在此。”
“嗯？”陵光只是轻轻哼出一个鼻音来，以示疑惑。
“先前一直不曾说起，是怕你多思虑伤神，看这几日竟然就瘦了一圈，倒是我的过错。”裘振指尖描着他下颌的弧度，心疼地叹息。
陵光怔了一下，开口解释，“你知道我最信任你的，但这件事实在是……我没法不想，我也……”
“我都明白的。”裘振带着薄茧的手指按在他唇上，打断了陵光的解释。
这几天朝堂上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议论不外乎王上和将军的态度暧昧不明，如果说陵光和他在最初接到那封糟糕信报的时候，还有显露出焦灼之外，随着公孙被囚禁的日子逐渐增加，神色间已经再难以找到分毫痕迹。
他的陵光，正在从一个任性的小哭包，成长为隐忍柔善的一国之君。
“虽没能劫牢救人，却不算徒劳无功，我的人既能混进瑶光王府，就有转机。只等公孙一出瑶光边境，接应的人会按照约好的，向城中发信号。七日后定然叫你看到你的副相平平安安回来。”
“什么你的我的，你怎么还是这样胡说。”陵光蹙眉，手指戳戳他胸前，正对上裘振炯炯发亮的眼睛，从前裘振拿这个调笑他的时候，多半是羞恼得心中发誓，再也不理他。
不想有今日，听到他疯言疯语，心中涩痛，又漾开些无法言说的眷恋。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那定然叫殿上新选的士子，见到他们倾慕的公孙副相，到时候王上莫去砸了城中酿醋的老铺才好。”
陵光知道他故意逗自己，却无心接茬，“你决定的事情，我从来都赞成，今日你决定以身相替，我也情愿相信你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瑶光城中，到底能埋伏你多少人手，具体怎么行事，你又要对我隐瞒，又不许我多想，真的是有些可恶。”
“慕容黎既要我去换人质，无非以为天璇失帅，再开战便容易取胜，未免也太小瞧我天璇将士。他这人善算，又自诩智谋无双，我落在他手上，留我性命囚着自然是比一刀斩杀了来得有益。”裘振感到陵光不耐地瞥他，也不敢再打顾左右言他。
“瑶光王府内算上城中，共十六骑，身手都是千里挑一的，迷迭香碎叶为信号，动起手来四人一阵，没阵都能抵得上十队精兵，另还有仲兄的学生传递消息提供掩蔽，只要摆脱桎梏，慕容黎就算封了城也不能很快找得到我。”
“你说的仲兄，可是天枢旧臣仲堃仪？”
“正是。”
“那叛逃的艮墨池，便是他的学生，你难道要将性命指托在他身上？”陵光厌恶艮墨池已久，对仲堃仪，虽谢他曾解天璇之围，心中始终有一层隔阂。裘振人间蒸发的那些日子，都和这个人在一处，他们之间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