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旧事

离逝再次响起并没有引起巫乐族和祀乐族的恐慌。
房间里很是安静，只有凡和苇蕤，还有离逝。第二次听到完整的离逝已不是看着海涟逝去时的绝望，而是一种信仰的虔诚，这很奇怪，但凡不能解释，也许这并不需要解释。
离逝只是一段用笙独奏的曲子，虽然这曲子不短，但也不算很长，丧期施行礼乐的时候也只不过是把离逝一边接一遍的吹奏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凡的神经还是紧绷着的，但是现在已完全不觉得紧张了，因为离逝已接近尾声，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
谁会死？
凡还是苇蕤？
或者都不会。
在苇蕤看来离逝只是一朵无害的鲜花，而在凡看来它却是野蜂的毒刺。
曲毕，苇蕤向凡微笑示意，既然曲毕，苇蕤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将笙捧在手里，玉质的笙很脆，还是将它放在安全的地方吧，苇蕤将笙轻放在桌子上，应该并没有要现在就收起来的意思。
虽然离逝已经吟奏完毕，但凡似乎已被这笙乐拉去了另一个世界，就这样呆呆的坐着，苇蕤知道他还在回想刚才吟奏的曲子，所以并没有打扰凡，凡想清楚后自然会给出答案。
苇蕤还活的好好的，凡虽然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动过，但从其时常将眼眸睁开，然后闭上来看他只是还没有得到答案，或者是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有劳乐长了”
凡站起身对着苇蕤恭恭敬敬的鞠躬道。
“无妨，无妨，举手之劳而已”苇蕤笑着道。
凡起身拜谢过苇蕤后又是坐了下来，看来凡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曲离逝阁下可听得清楚？”苇蕤笑问道。
“听的清清楚楚”凡应声道。
“只是看阁下如此愁容，想必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苇蕤道。
“是，如乐长所言，刚才这首离逝我听的甚是仔细，和当初海师叔逝去之时听到的离逝并无二致，只是……”凡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你我还活着，是吗？”苇蕤笑道。
“是的，既然乐长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请求，应该是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凡问道。
“不错，其实你所求之事并非无理，在祀乐族，就算是至今，离逝也并非禁忌，只是这么多年没有碰过这笙了，倒是有些生疏了”苇蕤道。
“那各族死去的人还有海师叔为何会？”凡道。
“离逝一样，但吹奏的人不一样，这一点你应该早就想到了，只是你无法得知他们是怎样利用离逝的”苇蕤解释道。
“乐长知晓……？”凡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样说话实在不妥，凡知道自己有些急了，甚是尴尬的笑笑。
“无妨，无妨，既然我告诉了你这些，同样也可以回答你这个没有问完的问题，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苇蕤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离逝自古有之，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自从钺国第七氏皇帝突然驾崩之后，离逝就突然变了，或者说离逝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人们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那乐长能否讲讲当年的旧事？”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