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之国]02 工作(4)

但是她没有。
为什么不组队战斗。
为什么不驳回她的要求。
为什么不问她理由。
“不需要。”
低沉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仿佛重锤砸在她心头。
不需要？
不需要她解释？还是不需要她战斗？
“为……”她有些急切地想追问，却被落在她头上的阴影打断。
老师走到她身前，将手放在她头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老师缓缓开口，“你不会冲动做出决定，既然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选择的是你心中正确的答案。”
她心中……正确的答案。
她恍惚地走出房间。
夕阳落山，天色暗了下来。角落里的水母灯反射出淡红的光线。
转角处，一道红色的身影等在那里。
“……帕帕拉琪亚…”她轻轻开口，帕帕拉琪亚走到她身前，将手放在她的肩上，用认真的目光与她对视：“克里索贝莉露，为什么。”
为什么。
她先前问过老师同样的问题，现在却轮到她来回答。
她不敢直视帕帕拉琪亚认真的双眸，低垂眼帘，“抱歉…”她撇过头，看着角落里发光的水母灯，自嘲地笑了笑，“就当我是个胆小鬼吧。”
“克里索贝莉露！”帕帕拉琪亚微提声调，双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我和你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会畏惧战斗的人。”
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口，堵的她难受，压的她喘不过气。又好像有一股暖流流过她的身体，令她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拨开帕帕拉琪亚的双手：“我畏惧的东西有很多。”她迅速转身，“抱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帕帕拉琪亚站在原地看着她逃离般远去的身影，没有追上去。
“我会保护你。”
平静而坚定的声音传入克里索贝莉露的耳朵，令她身形微微一僵，旋即用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帕帕拉琪亚的视野中。
夜色渐浓，万物似乎都陷入沉睡。空旷的大厅中，水母们在盛放它们的容器中安静地游动，水面不时掀起波澜，反射出黄色的光。
克里索贝莉露瘫坐在长椅上，仰头盯着天花板，想着老师和帕帕拉琪亚说过的话。
她心中正确的答案……
她坐起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掩面。蜜黄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垂落，松散地搭在手臂上。
她不知道啊……
即便做出了选择，她仍不知道是否正确。
自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她每天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究竟应该以怎样的态度看待这个世界，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姿态介入宝石们的故事。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应该做个旁观者，在漫长的时光中看着现有的宝石一个个离去，看着新的宝石一个个诞生，看着故事逐渐步入正轨，看着宝石们渐渐走向对立面…不，也许在那之前她就会被月人带走，磨成粉洒在月球表面，沉默地等待被救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