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吴世勋
惠风和煦,万里无云,天蓝得像一块画布挂在空中,地上传来锣鼓声,将蔚蓝的画布点亮,枝上的鸟儿也忍不住高声合唱,掺和的唢呐尖锐的鸣叫,引得过路行人张望,将军府的内外,挂满了红绸子,会客厅内大大的双人喜分外惹眼,来到将军府的客人们也是一片红气象,各个手里都拿着对新人的美好祝福,真是热闹非凡。皎月站在不远处某茶馆内,看着将军府门前的一男一女,心中是不知如何形容的悲伤,一身红袍的吴世勋今日犹为的英俊,他一步步走进花轿,伸出手握住新娘的纤纤细手,再一步步的转身回府,最后只剩下他的背影。三月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 袅袅清风徐徐吹来,她只觉得冷,深入心底的冷。
流光容易把人抛,终究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它匆匆而过,一眨眼已是第二个春天,河边柳树枝儿的嫩芽已长成了翠绿的叶,随风飘舞的样子就像她的裙摆,飘飘扬扬。芙蓉入面柳如眉,桥头的吴世勋对此垂了眼,失了魂,初遇那天也是在这桥上,皎月一身青衣走在他前头,他只是随手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手绢,却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惊艳了时光。从此,他便不再一个人;从此,他的心里便有了这位美丽的姑娘,只是在他心上的这位姑娘,早已不见踪影。
阿月,你到底在哪儿?这一年多来你可过得还好?
十月中旬,茫茫大漠响起阵阵战鼓声,高台之上,吴世勋居高临下看着正在准备作战的士兵们,颇有一副君临天下的气魄。战争一触即发,士兵们咆哮着向敌方冲去,铁马冰河,紫电青霜之间,敌方高台之上的某个人夺去了他的视线,当他看清那人系谁时,眼里的阴狠被惊诧代替,快速放大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影子,皎月,这个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此时此刻正在敌人的怀里绽放着笑颜。眉目艳皎月,一笑倾城欢,他很想知道她那笑容的意味,可现在,他却读不懂她了。当他终于抬起弓箭准备放箭时,却见皎月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敌人心脏,鲜血喷溅,那人倒地不起,然下一秒,一根冰冷刺骨的长矛深深地扎进皎月的胸膛,鲜血似的裙摆在空中划下一个美丽的弧度。
“阿月!!!”吴世勋不管不顾地冲向敌方高台,当他到达高台时,只有皎月一个人的身影,其余人因群龙无首而落荒而逃,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皎月,吴世勋感到前所未有地惶恐,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因为害怕,他地声音颤抖地不像话 “啊,阿月,不要,阿月……太医,对我带你去看太医,阿月,你不要睡,我们去看太医。”
“世勋”血泊中,皎月挣扎着,无力地伸出手捧住面前这个她爱的男人的脸“把他杀了,你们就打胜仗了对不对?真好,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不用死了。”
吴世勋心头一颤,平时健谈的他在这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她,沉默地看着她,为她擦去嘴角的一丝血红,眼泪滴在她的脸上,与那血红交融在一起,被他一道擦去。
“我死后,把我葬在离太阳近些的山顶上好不好?在地底下,我怕太冷了。”皎月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将吴世勋的一颗心揪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