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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某人有关的,微不足道的故事


某处不知名的村子中,一户人家今晚通宵亮着灯。
风烛残年的老者倚在书桌前,翻看着从前的笔记。桌上灯影摇晃,时而映出他浑浊的目光。
墙边立着他年轻时穿过的盔甲,一旁还有尾端开裂的草叉。
姑且来说说某个人的一生吧。他既不是被剑选中的王,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家伙。没有开疆拓土的伟业,更不曾讨伐过残暴不仁的魔族。是故,我这把竖琴能够弹唱的,仅仅是他微不足道的,尘土般的一点往事。
起初,降生的时候他与大多数人的最初反应是相同的:
这是在哪儿?
周遭的景象无不令他感到茫然。当然了,因为他还是个婴儿。
最初到世上时,每个婴孩也许都会这样茫然,因此他们哭泣着,既因为自己的孤独,也是为了未来数十年的茫然,
呼吸着,哭泣着,呼吸着,哭泣着……
他们活在世上,真真切切的活着。
他,也不例外。
年轻的他在牧场辛勤工作,但上天并没给他太多的眷顾。某天被山上的落石砸中,他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村中的人们去城里最高明的医师,采摘最昂贵的草药,连教堂的祭司大人也来为他祈祷。这个村子的邻居们都是古道热肠的好人。
最后,他醒了,纵然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解和困惑,他还是醒了。
又过了一年,魔王苏醒并率军来袭,想要将这座村子作为攻占整片大陆的宣战布告。
连同赶来的国王军一并陷入了敌人的包围。
为了突围,他用火惊吓了自家棚中的几头牛——他几年间唯一的财产——冲破魔物们的封锁,而他自己也惊讶这方法居然真的奏效。着火的牛纷纷冲向魔物们,或将其顶翻在地,或是让敌人被火灼伤进而四散奔逃。
虽说没有彻底打败魔王,可这次的攻防令人类再度取得了胜利的荣光。
战争过后,人们清理自己的家园,也可以说是残骸。唯独可怜的他只能从烧作焦土的地上捡起牛骨,上面的肉发出烧焦的味道。
“这是你全部的财产吧。”
身着戎装的中年男人问。
从他的衣着上看,显然不是普通的兵士。
“是。”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没人许诺给你补偿,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您和士兵们都是了不起的人,不能死在这些畜生手上!牛……财产的事,怎么样都会好起来的。”
“以后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想做的,不出意外还是在牧场里干活,以后娶妻生子,让他继续做这个。”
“你似乎有其他应该做的事。”
不知是不是男人的话触动了年轻的农夫,一直冷漠的他忽然有些动容。
“跟我回去。成为我的盾,为我挡下所有的攻击,为我而死。”
“了然。”
这是无上的荣耀,也是他一直做到最后的工作。
自此,那个农夫丢掉了锄头和草叉,身披盔甲,拿着在王的左右侍奉。见证了无数代勇者的传奇与陨落,也倾慕过在召唤勇者觐见时盛装露面的公主。
说起这座城中唯一的公主殿下,并不像那些只会品尝甜品与红茶的大家闺秀,她与父亲一样对士兵关怀备至,特别是对他……以及他经常摆弄的某个金属玩具很感兴趣。仅仅是一介侍从的这个木讷青年,把应该说的话说完便不知要讲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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