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少年与不存在少女（9）

十、乌龟没有错
【早安！】
我已经习惯了早上给xx发一条问候。
【早安。】
没过多久她也回信了。
早上只有一节课，一下课我就去找H听他弹贝斯。
活动室里一股啤酒的味道。
H靠着窗户，捏着空掉的易拉罐。
我心里一紧。
“结束了。”他沙哑的嗓子像是两片玻璃在互相摩擦。
“什么？”我问。
“她把我删了。什么也没说。”
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会沙雕地说“作为一个备胎，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但现在我什么玩笑话也说不出口。
“但是我真的喜欢她，现在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呢？”
“我也不知道。她拉着我到处跑，她说着自己悲催感情史，她要我逗她开心，我觉得这样就够了啊，就这样做一个听众，什么不会发生……”
他又捏了一个易拉罐，像是映射他心里的声音一样，嘎啦嘎啦地响。
“乌龟爬得慢，也不是乌龟的错。”我突然想到这样的一句话。
但是他捏完易拉罐就睡着了。
我只好捏着鼻子，把垃圾收拾了一下。b不住在学校，删了好友，关了手机，明摆着断绝关系了。
对于b来说，H算是什么呢？
“乌龟爬得慢是他的错吗？”我发了一条消息给w。
“慢慢爬总会到终点的，终点无论是什么都是乌龟能拥有的，有什么错不错呢？”w反问我，“怎么？不想爬了？”
“你才是乌龟rua！我只是发现，有的人人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已经什么都晚了。”
“所以你要怎么做呢？预备乌龟桑？”w发了一个嘲笑的表情包。
这家伙绝对是在故意暗示我。可是我倒是完全没有乌龟的觉悟。世上总有这样的人，没有目标，却一直在跑。
我坐在图书馆后的一个长椅上，仰着头看着天。这里一般没人来，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感受自己像是挂在长椅上的身体，空气里还弥散着湿湿的青草味。
“啊！”
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叫。
我歪过头，余光看到一个抱着一摞书的少女正蹲着，用手很努力地够着掉在地上的书。好不容易够到了，最上面的一本又掉了下来。她只好又努力去够那一本，结果崴了一下，书全掉在了地上。
她发出了狂怒的叫声。
我忍着笑，忍得太过幸苦扭到了脖子。
她瞪着我，恨恨地咬着牙。我收住笑，默默走过去帮她把书捡好，然后回到椅子上闭眼休息，顺便揉揉自己酸痛的脖子。
有时候觉得乌龟也挺好的。特别是那只赫赫有名的大象龟乔治，那么多的文章说他多么孤独多么凄惨，可乔治有自己的水坑啊。在水坑里打滚，在地面上晒太阳，没人逼着他跟其他的母龟亲近，没人对他动手动脚，自由自在，又有什么孤独不孤独的呢？
“喂，给你的。”
我睁开眼睛，是刚才搬书的妹子，正把一罐可乐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