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短篇 《信》 （上篇）(2)

“你升官了？”，波莱杰很吃惊，但仍没有转过头来。
“不，我是邮递员”，约瑟连昂首挺胸，很自豪。
谁知波莱杰抖了抖身子，猛踩一脚刹车。突然的停车引得后备箱里的士兵破口大骂。约瑟连也受了一惊，急忙道了歉，虽然他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但波莱杰的态度却有些变化，一面缓缓启动车子，一面回应约瑟连的道歉。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啊我想起来了，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伴着卡车的轰轰声和炮击声，波莱杰急忙说着。
“可是昨天才——”，约瑟连有些发蒙。
“你知道的，度日如年”，波莱杰用右手握住了约瑟连的受，顺便止住了他的话。
“一直有些话想跟你说来着”，波莱杰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衣兜里掏着什么。“啊！你看这个，我女儿，漂亮吧！”，他把一张照片塞给约瑟连。
的确，是个清秀的小姑娘，尽管是黑白的照片，也能看出她有一对乌黑明亮的眼，仿佛要把眼眶四周也染黑，穿着白色的小裙摆，长发看起来极富弹性，明明只是个小姑娘，却极富青春气息，是个绝对的美人胚子。
”其实我很久没见过她了“，波莱杰转过头来看着约瑟连，”能摆脱你送封信给她吗？‘
“我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这话不像玩笑，波莱杰本就不太会开玩笑，现在更是如此。“我可以请你喝酒，两天。”，他特地腾出手比了个“二”。
“没有问题！”，约瑟连爽快地答应了，他觉得很自豪。
波莱杰马上笑了起来，脸上都开了花。
“你知道的，战场上，只有家人能给你安全感”
他又补充了一句
”明天坐我的车，副驾驶还留给你”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实在是滑稽，不过的确满是幸福感。
下车后，约瑟连站在路旁，一边封这波莱杰的信，一边看着绿皮卡车远去。他明天还要到这里等波莱杰，但现在，他要去前线。
等约瑟连来到壕沟边，太阳已经落山很久了。炮击也停止了，但硝烟还散在空中，只能看到月亮残缺的轮廓，星星连影子都没有。地上连一点光都没有。
但就是这样的夜晚，还是有人睡不着。
壕沟里，大家都一个挤着一个，抱着枪睡死了。但有一个例外，一个生者金发，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仍闭不上眼，望着夜空，没人搞得懂他在看什么。
约瑟连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醒了安静的空气。
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望向约瑟连来的方向，手指紧紧扣着扳机。
当约瑟连拐过弯，看到黑洞洞枪口正对准他时，他的心脏都从嘴里蹦出来了。
“你——”，年轻人的声音很轻，但极具穿透力。他恶狠狠地盯着约瑟连，“报牌号”
约瑟连连忙举起双手，颤抖着身体。
“邮递员，我是邮递员，可以帮你送信。”
年轻人仔细瞧了瞧，发现约瑟连穿着与他一样的军装，便把枪放下了。说真的，约瑟连那副样子真的引起不了怀疑，那种天生的胆小鬼。
为了不吵醒其他人，年轻人吧约瑟连带到了战壕的最边上，那里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