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方阿米】思而不语(一)

①
这些年方阿米走走停停去过不少地方。苏州，昆明，拉萨，漠河……
最近一次是去攀枝花，途径重庆时，隔壁座位上的小女孩指着窗外的宣传画问：“妈妈，綦江是哪里啊？”
她的母亲摸着她的头，笑着说“綦江是重庆的一个小县城，听说那里很美……”
方阿米一时愣住了，她算了算，快十年了。窗外是十年后的秋天，花草凋零，落叶铺满了一地，在十月的秋风里枯萎的叶子随风飘舞，甚是凄美。
十年前，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天气，田柾国在广播站门口拦住了她，他是那么地高，她仰望着那张被上帝亲吻过的脸。他手里拿着一张处分通知单，有些气愤地说：“方阿米以前我觉得你人胖心善，声音好听，但是这次我听着这声音觉得特别刺耳！”
方阿米不经看了自己那臃肿的身形，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那时的方阿米又胖又矮，像一个圆圆的冬瓜。她从高一就开始喜欢田柾国，却不敢向他透露自己的心意。因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而凌颜正相反，她几乎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里的《关雎》被田柾国先用在了凌颜身上。那天晚上是凌颜的生日前夜，田柾国潜入教室，用他毕生所学，写了一黑板的“土味情话”，最后还写了“致凌颜”。
第二天早上，田柾国成了全校的“名人”，他在成为“名人”的同时也收到了一张“不务正业”的处分通告。
方阿米虽然不美，但是有一副天赐的好嗓子，阿米是广播站的站长，是学校出了名的“金嗓子”。当她拿着田柾国的处分通告时，手一直抖个不停。
“方阿米，记住这个通告要念三遍，脸皮再厚的人也应该知道做事儿要有个分寸！”教务处主任黑着脸心情不悦地说。
“嗯……知……知道了。”方阿米低着头，小声地说。让阿米通报田柾国，这让阿米以后怎么面对他啊！
方阿米战战兢兢地念完处分通告，步伐沉重地走出了广播站。此时田柾国正站在门口，阳光洒在那帅气的脸上，让人一见倾心。田柾国突然拉住方阿米，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打你一顿出出气。”
方阿米心口一凉，这是同班两年里，田柾国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而说的却是让她伤心的话。
方阿米努力忍住了在眼眶里打转儿的泪水，对田柾国说了一声：“对不起，我错了！”说完，扭着头就跑了。其实在这场闹剧里，阿米什么也没做错，只不过恰好撞在了田柾国发泄的枪口上。
②
凌颜并非重庆人，她的普通话说得有点绵。她站在自己的座位上，轻柔地念着白居易的《与元微思书》，夏日的阳光甚好，透过窗户，阳光洒在凌颜身上，她说每一句话时，脸上的小酒窝儿若隐若现，如芭比娃娃的双眼一眨一眨地，很美丽。她就像这阳光，如此地耀眼。
“凌颜，你声音真好听！”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田柾国突然站起来说：“我喜欢你的事，全校都知道了。你躲着我有什么用呢？”
“田柾国，你给我过来！”语文老师指着田柾国的鼻子，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