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乙女】可视化好感与不可视恋情(3)

比如说，异常仿生人能像人类一样开始出现数值变化。
康纳在伊甸园案件结束后的晚上给我的手机私发过消息，问我为什么说那两个异常安卓机是“真爱”。
总不能跟他说是因为在她们离开时看到了她们脸旁的【97】吧。
我苦笑的看着回复栏里左右横跳的光标，挪动着手指在屏幕上删删减减。
【大概是因为感同身受吧。】
“你在想什么？”
毫无预兆，带着机械电流声和沙砾质感的低沉声线在耳后响起。
我吓得一抖，一回头，便撞进一片蔚蓝。
茶水间银白的灯光倾泻而下从康纳的发梢滑过，明暗分明的勾勒出他脸颊的轮廓。湛蓝的双眸在发丝投下的阴影里眨动，细小的流光划过他的黑色的瞳孔，像是不间断的代码指令飞奔过他机械的核心，在那里如同流星经过大气层时壮美异常的灼烧，迸溅，牵引着我骤然加剧的心跳。
“没、没什么。”我紧张的推了推康纳的肩膀，他却没有一如既往的退让。
“你在说谎，为什么？你在想着谁吗？”
和平日里向我提问时的温和语气无异，越发贴近——甚至直接肌肤紧贴的脸颊却昭示着康纳不知为何突然爆发出的进攻欲——
仿生人不可能有行动情绪。
我迅速看向康纳脸颊的一边，过于刺眼的灯光让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也让数字模糊到难以看清，它似乎是在飞快的变动······【0】？【60】？【84】？【89——
——“你又在看我的脸侧，Madam。”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手足无措，盖住我眼睛的手掌有着仿生人模拟皮肤所特有的光滑，康纳的气音在我耳畔更近的地方响起，我几乎出现了有呼吸洒落在脖颈上的错觉。
“你总是在与人对话时看向别人的脸旁，你在干什么？分析别人的情感吗？”
“你也会分析我吗？”
“那我在你眼里是多少呢？”
“——放手！康纳！”
失控的情绪里，我推开康纳踉跄的冲向门把手，留下茶水间里一桌被打翻的咖啡落荒而逃。
我喜欢康纳。
一台仿生人，一个永无变化的【0】，
我的【97】。
茶水间的事让我之后很少跟康纳正面交流，不明不白的一道窗户纸似乎在我们之间无形筑成——当然，也有很大可能这只是我妄想着的单相思产物，也许我们之间连一道窗户纸都没有。
康纳是RK800型警用机器人，他压根都没有恋爱这方面的程式。
到底是归于自作多情。
但矫情是一回事，工作又是另一码，当康纳发来消息说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还是立即驱车到了史特拉福大厦——这个几分钟前才被仿生人入侵并发布了震惊世人的仿生人和平宣言的地方。
“三台安卓机里有一台是从犯，”我跟着康纳进到了演播室的茶水间，里面背手而站的三台仿生人连表情都高度一致，看来是一道难题。
“我需要你，Madam。”
“····Ok, I know.”
视线扫过三台安卓机，冷漠的脸庞都正常的显示着【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