钴蓝色时代

钴蓝色时代
你若到他方去，我便轻轻为你唱，不必贪恋，也无需张望。
——题记
【时代祭】
她把时代丢进了河里！
风在路灯下呜咽，略显干瘪的灯光在我俩间悄无声息地流淌，尽可能的把这两居尚且火热的躯体分得更远一些。我依然伏在栏杆上，桥下的河水静静舒卷着寡淡的浪花。我点上了人生中第一支烟，烟头在晚风中忽明忽暗，和这个时代一般无二，沉寂地等待着颤栗的烟灰爬上食指。
“有的人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其实——他早该死了。”
她并没有在意我的把戏，目光停留在河中被风扯碎的贫瘠光影上，那是我俩和身后城市的倒影。
这句可有可续的俏皮话在今天只会是那种重播了无数遍的无聊喜剧，干涩而全无笑意。但那晚我就一边咳嗽着一边哈哈的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像个被抢走饭碗的乞丐。
她没再搭话，目光还是掷于河里。可能于她的那个时代是不可回忆的，稍一碰触，嗓子会堵，眼眶会发怔。
我到底有没有羡慕过她？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却在这一瞬间犹豫了。
【很单纯】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文理分科之后，我理所当然的来了文科班。嗯，是老师推荐。事实上，我已记不清上一次果断的决定是在什么时候了。在逐渐丧失失户外觅食与自理能力的这代人中，一次果断的决定，只适合成为饭局谈资。况且我们什么都决定不了，只能决定自己。
我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她锁骨的轮廓在空气中很清晰，侧脸美得很干净，身上衣服花花绿绿，充溢着盛夏的气息。很漂亮。后来她听我说起这个时，竟是笑弯了腰，一把搂过我的脖子，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米牙哈哈的笑！
“原来我的小神也会自作多情啊。”
的确，她当时只是在呲牙咧嘴地摘着美甲。
她是会打扮的，恨不得把所有的感性与美丽全都撒在这个年纪。她好像对生命慷慨舍予她的这段时光格外珍重，但我却从未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肯定不是高中时代细碎斑驳的情谊，或是什么可有可无的炫耀资本。我们都懂，只是心照不宣。悄悄享受着这种感性的律动，心里想的却是他人在生活面前出丑的样子。很恶毒，也很单纯。
后来我曾问过她，高中时那么疯到底是在干嘛？她假装深思熟虑后很从容的朝我笑笑。
“There is nothing to say, but I know IT was there.”
她英语很好，很自信。仅此而已。
【好鸭子】
那是高二下半年。每个人都是嘴里叼着面包在路上飞奔，只有她还能在乌烟瘴气的天空中活成一朵很美很有姿态的云。她成绩向来比我好，更比我会玩。但几乎没有人会喜欢这种聪明人。她当然也违过纪，小至上课听音乐找我打掩护，大至翘课找我打圆场，她都干过。如果不是校长与领导们拦着，她早该被班主任吃了。
“哎，怎么一有事就拿我做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