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公虽已远,但一个江湖却成不朽。
天色已晚,风雪漫天,鹅毛大雪中,单人独骑往渡口客店而来,停住马,那小二却不上前,只躲在檐下喊道:“客官自将马拴下,小的待会儿照顾草料。”
来人也不多言,将马拴了,缓步入店,抬手将一块二两的银子掷给店小二:“安排一间上房。”
小二捏着银子笑逐颜开:“开罪您老,实在不好意思,这几日河面结了冰,行不得船,阻下了南来北往不少客官,别说是我家,这镇上客店都住满了。”
那人微微皱眉,他生得端方,眉目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店小二觑了眼他背上那口刀,语调中更带上了几分小心:“不过客官也不用担心,今日雪大,料想明日河面冻得实了也能过人跑马,今夜不妨在我家大堂胡乱将就一晚,不收银钱。”
小二话刚完,远处又来三骑,带刀客并未看一眼自撩起帘子进店,门外风雪呼啸,店里却是热闹非凡,早有不少客人汇聚,南北俚音混杂,喧嚣蒸腾,好不热闹。
“兄台若不见怪请这边安坐。”大厅中央处,靠近火堆的地方,有人招呼了一句,是个面貌敦厚、气度开阔的中年汉子,有种令人一见便感莫名心安的气质。
带刀客也不客气,举步上前,那人身边紧挨着还有一名姿容端庄气质高贵的妇人,和一对青年男女,看起来应是同路人。
那青年女子一袭白衣,绝色动人,另一男子背负重剑,虽是独臂,却生得剑眉星目,英俊非凡。带刀客暗自留神,这四人气度不凡,呼吸绵长悠远,竟都是江湖少见的绝顶高手。
贵气的中年妇人看了带刀客一眼,浅笑颔首便算是招呼过了,继而拉着身边那白衣的绝色女子说些话,也不知说到什么地方,那女子粉面含羞,微有窘态。
带刀客落坐,那一直不发一言的独臂男子递一碗酒水过来朗声道:“好刀!”
“阁下背上之剑也不是凡物。”带刀客举碗豪饮,两人四目相对竟生出些许惺惺相惜之感。
正这时店门口传来个舒朗声音:“大哥、二哥先请。”
门帘撩开,风雪倒灌,三人鱼贯进来,先一人竟似个化子,一袭单薄百衲衣,对这大雪天的深重寒气浑然不觉,可见内功修为之高深,人更英武不凡,龙行虎步,面上一部络腮短髯更添三分豪迈。
他身后是个面目憨厚的僧人,平常人瞧来再也普通不过,但只要是武林高手见了无不要在心中惊讶,此人行步间那种沉稳气度,雄如岳深如海,其内劲非有一甲子苦工而不能得,但瞧这小和尚实在不过二十许岁。
最后那人是个偏偏公子,眉目舒朗,唇边始终带着浅浅的温润笑颜,他举目四望瞧了店中光景顿觉有趣,出声道:“小二,先切五近牛肉上一坛好酒。”
言毕却觉得身边兄长有异,竟是在暗暗蓄劲,他虽然无心武学,但一身见识业以不凡,这店中大堂可谓龙盘虎踞,入眼处皆是江湖罕有的高手,他怕是抵不过的,但见众人气度也自光明磊落于是无甚在意,不想大哥却如此紧张,难道席间有他昔日仇敌。
正这时之前招呼带刀客的中年男子缓缓站起,与那单衣汉子遥相对望,两人眼中具有战意渐渐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