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 | 弃徒的回忆(2)

张之维逗他：“要不然咱们把长头发绞了，那样就是个俊俏的小伙子了。”
小灵玉仰望师傅的丸子头，想象了一下自己寸板的样子，差点没厥过去。
因为这个事，小灵玉一直不待见周家那小孩。后来姓周的拜入富国师兄的门下，和志瑜成了同门师兄弟，由于这两个人的原因，小灵玉就寻思着：“我一定好好修炼，来日劈了富国师兄……”
周家身上有蛊。
周道将儿子留在龙虎山就走了，张之维派出去的弟子前几天还能传回点不错的消息，后来那些弟子回山，对张之维摇了摇头。
那时，周家小孩因为蛊毒发作，在房中休养。
夜里，小灵玉端着晚饭去看他，见他脸无血色，因为忍痛，额头上生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问：“小师叔，我爹是不是出事了？”
张灵玉怔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过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怕吗？”
“怕，”周家小子瘫在床上，痛的翻不了身：“但是习惯了，就没那么怕了。”
张灵玉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倒不是同情，他仔细缕了一遍，觉得那种感觉应该是——惭愧。反应过来后，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倒是没忘找了个弟子进去看护。
张灵玉习惯性地跑去找自家师傅，但是小短腿没刹住，在险些撞到老天师前被提溜了起来。
富国师兄嘲笑他：“小灵玉一遇到什么事还是先来找您啊。”
张之维惯常宠爱他，将张灵玉团子似的堆在自己腿上，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灵玉“我”了几声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终于嘟囔出一句：“是我小瞧他了……”
老天师慧眼如炬，倒不是不知道张灵玉恃宠而骄，听他如此说，心想果然没错，小家伙根儿上的劣性，长大了自然会长好。
只是他没想到，张灵玉耿直也是真耿直，在修行场见到恢复后的周家小子，竟然服服帖帖地拱手道了歉。
周家小子其实不清楚小师叔心里的弯弯绕绕，却也装模作样的回了礼。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小师叔也相对鞠了十几分钟的躬，怎么着这同门情谊也该更近几分，然而一直到他们长大，都、并、没、有。
他纳闷地问师兄志瑜：“为什么啊？”
志瑜看了看正板着脸和师兄切磋的张灵玉：“这人啊，太别扭。不信你把你集齐的那套封神卡送他，他心里再想要，嘴上也会说：‘我不稀罕’。”
“我还没集齐呢，还差一张妲己。”
张灵玉支棱着耳朵，想说自己有妲己，但是没有姜子牙、哪吒、黑洞王……一跑神，下手失了轻重把富国师兄劈成了焦炭。
于是时隔多年，张灵玉终于实现了儿时的梦想。
张灵玉的回忆被张楚岚狂妄的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哈……”他笑得不行：“所以说小师叔你太绷着了。”
“噢！小狗熊方便面的卡啊，我全都集齐了，一张重的都没有。”宝儿姐翻墙倒柜地把东西找出来摊了一桌子。
张灵玉突然觉得这样别致的生活并非没有乐趣，他和张楚岚一起忙着收拾着宝儿姐的卡片。
“好好好宝儿姐你是欧皇好了吧，摆了一桌子怎么吃饭啊……”
如果说以前是所见所想塑造了他的性子，张灵玉环顾这一圈子的人，心想，那以后就是所作所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