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计 第十七章

段铭玉终究还是走了，留下空空的床位平整的好似不曾有人睡过，披上红色绸缎的外袍，上官悠梦赤足走到梳妆台坐下，冰冷的地面每走一步都像利刃刺进她的心，如果是之前，段铭玉一定会心疼的责怪她，再强势的将她冰冷的双脚放进自己温暖的怀里，看着镜子中些许红肿的双眼，细小的血丝分布在黑白的眼眸里，那是一夜没睡的痕迹，憔悴的脸色没有了往日的红润，手指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温度。
上官悠梦整夜都在假寐，觉察到段铭玉轻轻地起身，再轻轻地将被衾盖在她的身上，仔细小心地压好被角，段铭玉很久的凝视着上官悠梦像是有千言万语但是却说不出，最后只是发出了细微的叹息，而上官悠梦背对她却只能默默地流泪，贝齿紧紧地咬着被角，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哭出声音，有些事在自己面前发生着，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改变，段铭玉是一定要走的，自己没有理由留下她，可是这一别可能一生都无法在相见了，有些事上官悠梦选择了沉默，她不想段铭玉因为同情她而留下来，如同五年前不想她因为愧疚而爱她。
时间回到昨日傍晚，归山的落日散发着柔美的光芒，既不强烈也不刺眼，但是不温暖甚至有点凄凉，段铭玉站在夕阳的余晖里背影显得落寞，上官悠梦将披风轻轻地披在了她身上，道：“虽是春天，还是不要惹了风寒的好”，段铭玉按住为自己整理衣襟的女子，语气平稳地问道：“梦儿是何时知道我并非真的失忆的？”
上官悠梦像是没有听到般，仍然专注地为披风在段铭玉脖颈处打了个结，段铭玉不急，笑着看着她，结打好后上官悠梦缓缓地抬起头，道：“只是直觉，一直不确定，直到你在我们成亲那晚请皇甫逸雪喝了那杯桃花酒”上官悠梦顿了顿，继续说道：“曾今恭亲王为了迎娶苏欣儿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恐怕如今能够让恭亲王的军队停下来的也只有苏欣儿了，而你在两个月前就派人将她接到了桃花山庄，桃花酒就是一句暗语，你不过是想提醒皇甫逸雪罢了。”
“梦儿倒是观察入微”段铭玉嘴角上扬，指尖勾起上官悠梦耳边的发丝，轻轻地缠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官悠梦深吸一口气道：“你如此喜欢桃花香不过是因为苏欣儿的体香是桃花罢了”。
段铭玉一怔，说道：“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梦儿，有些事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四个月前，你飞鸽传书让我去军营救你，没有想到五年了，你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与我相见”上官悠梦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看到你身中“朝暮雨”，这种毒让你分不清白天黑夜最后只会身体衰竭而死，后来回到暮尘阁中飞鸽传书给无念神医，她说只有两样东西能救你，一个是“忘忧泉”，另一个就是“寒凝丹”，我让你选择
，你选择了“忘忧泉”，为什么你选择了忘记过去却还是要骗我？既然你答应了我的那个赌局又为什么还要离开？”上官悠梦狠狠地盯着段铭玉，明知道自己和她不会有结果，可是自己还是陪她演了这场戏。
段铭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将上官悠梦拉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梦儿，无论以后你听到关于我的任何事都不要离开暮尘阁，你在这里我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