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良】镜花水月（番外篇）

周老师生贺~
【番外三】
“九良，九良，醒醒。”
“先生？”
南方的小镇和北方的有着天壤之别，悠悠一条小河从镇中趟过，往来的乌篷船上摆着新鲜的蔬菜，鸡蛋，供人挑选。青瓦白墙，下着点小雨就是天然的水墨画。
这时候天还没亮呢，比平常两人练功的时候起的还早，把锅里的笼屉拿出来，里面有两个鸡蛋和新蒸的两大屉花卷，挑几个长得好看的花卷和鸡蛋一块儿用手绢包了，孟老板系了个小包袱背上。回头一看小周先生倚门框上又睡了，就差打个小呼，这个香哦。孟老板也不恼，过去拉着把他脑袋往肩膀上一靠，拉着人往外走，嘴上还唠叨：“你啊，你啊，让你天天晚睡，说好的今天去爬山，非得大半夜和面做花卷，水加多了加面，面多了又加水，你看看你蒸那一大锅，得吃到什么时候去？还一个个长得都不好看，歪七扭八的。”
周先生迷迷糊糊趴在他肩头上吸溜了一口，抹抹嘴嘟囔：“我都照着您的模样团的，还捏了两个小兔子……”
“哎呦喂，爷们儿，您那兔子长得都和马路上压了七遍的似的，我都不知道从哪下嘴。”
“那……能吃就行呗……”
南方的小山普遍不高，从远处看秀丽得和水乡的姑娘一样，可是近处一看就不那么回事儿了。这山平时没什么人上到顶上去，孟老板也是刚和隔壁砍柴的樵夫打听好了上山的路顺着往上走，越往上林木越密，所有的枝枝丫丫都伸展着自己的臂膀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又黑着天，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沿路风景，哪有什么风景，那些树影都跟妖魔鬼怪一样。
周先生走在前面，拿着柴刀开道，后面孟老板拿着水和干粮跟着。
孟老板其实有点不好意思，大早起拉着人出来，结果是这么个情况。他清了清嗓子从后面托着点小周先生的腰：“这一路上也没什么好看的……”
周先生停下脚步抹了把汗，回头看他：“您就跟我说是不是这条道吧？”
“是这条啊，上山顶的正道就这这一条，可我没想着这么难走。”
“那就挺好，”九良一回身递了只手过来，一把握住了身后的人，“您认准了路，咱们上山就是。”
孟老板心头一颤，回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你累不累啊，咱俩换换吧？”
周先生轻笑一声，挥了挥柴刀，柔声道：“您宽心，把干粮抱好了就行。什么景不景儿的，咱们本来也不是看它们来的，再说，这些都不重要，谁跟我同道最重要。”
相握的手又用上力，孟老板敛下眸掩去眼底的那点湿意。
中间的路不好走，临到山顶改了石头台阶，路反倒是顺了，往上就宽阔了，走到顶上正好天刚微亮，东方露出鱼肚白，一片豁然开朗。
周先生忙回头把孟老板让到前面：“孟哥，快，刚刚好赶上。”
孟老板登上最后一阶石台，眼前现出天光，那轮红日已经蹿出了地平线，冉冉升起，尚还未露光芒，可以直视。见这场景，他却并不紧盯着瞧，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垂头闭目。
“孟哥，您干嘛呢？”待他睁眼，周先生才出口问。